牧雲笙聞言,心中一緊。
秦暮剛剛看到溫肅檸了?!
他想要做什麽?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跟溫肅檸認識的,但我想提醒一句,溫肅檸他不是什麽好人。”
秦暮說著說著,語氣愈發猙獰,他冷笑著,狠狠地撕開了溫肅檸用來蒙蔽牧雲笙的所有偽裝:
“他之前在我身邊做了兩年多的情人,早就髒了,可配不上——”
秦暮話還沒說完,卷攜著無邊怒火的拳頭就狠狠砸在了他鼻梁上。
這一瞬,秦暮甚至沒感覺到疼。
他完全沒反應過來,直到溫熱的液體水一般從鼻腔裡流出,經過他的人中、嘴唇和下巴,抵在衣領和地面,留下點點鮮紅痕跡,秦暮才意識到,他被牧雲笙打了。
疼,鑽心的疼從鼻子傳來,竄到四肢百骸。
但很快,這讓秦暮眼前一黑的疼痛就不算什麽了。
因為牧雲笙的第二拳已經到來。
砰!
這一拳揍在了秦暮眉弓上。
縱然氣得恨不得將秦暮抽筋剝骨,碎屍萬段,牧雲笙也還保留有最後的一絲理智,他避開了足以致死的太陽穴,以及有很高概率會被打爆的眼球,將拳頭的落點放在額頭上。
秦暮發出一聲慘叫。
但聲音相當短促,沒能引來任何人,接著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只剩下幾縷尖銳鳴聲。
牧雲笙手臂勒著秦暮脖子,把他整個人抵在洗手間牆上,秦暮懸浮的雙腳瘋狂點地,一片漆黑的劇痛當中,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喉骨在脆弱得哢哢作響。
牧雲笙死死盯著他因為充血而通紅的臉,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再說一遍?”
秦暮當然說不出來。
他就要被牧雲笙掐死了。
在徹底昏死昏死過去之前,秦暮脖子上的力道猛然一松,他終於能夠重新呼吸,身體也重重跌在地上,靠著牆壁滑落。
秦暮捂著發青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著,冰涼的空氣經過呼吸道,帶來撕裂般的疼痛,可鼻子,喉嚨和額頭三處地方的疼分庭抗禮,讓他恨不得把腦袋給割下來。
“秦暮。”牧雲笙蹲在他面前,他死死盯著面如死灰的男人,輕聲道,“溫肅檸是你能說的嗎?嗯?”
秦暮過了許久,才勉強找到說話的能力,他的聲帶似乎被傷到了,聲音變得奇怪,沙啞裡又夾雜著怪異的尖銳,宛如漏氣:
“你、你——”
“有些事情我還沒像你討個說法,你反而自己找上門來是吧?”牧雲笙站起身,他整了整自己的外套,重重地踩在秦暮手上。
“啊啊啊——!”
在秦暮發出慘叫之時,牧雲笙笑著道:“叫吧,把所有人都喊過來,讓他們看看咱是怎麽打架的,只要你別嫌丟臉就行。”
秦暮的叫聲戛然而止。
不行,不能引人過來,絕對不能讓夏敬雲知道!
一旦夏敬雲上來查看情況,見到溫肅檸,他好不容易成功的挽留就要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裡,秦暮忍著渾身劇痛,憋住了所有聲音,他用另一隻手猛錘牧雲笙小腿,終於讓對方有些許松動。
秦暮當即把腫成胡蘿卜的手從牧雲笙的靴底抽出來,他撐著牆站起身,眼前雪花亂閃,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跌跌撞撞地衝出衛生間。
牧雲笙沒有追過去。
他緊緊握著拳頭,呼吸急促,秦暮沒能把所有話說完,但牧雲笙知道他剩下話裡的內容。
——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人,你竟然敢那麽糟蹋他?!
兩分鍾後,溫肅檸從包廂門口探出頭來。
他等牧雲笙上廁所回來呢,結果怎麽都等不來人。
溫肅檸來到衛生間門口,看到地上滴滴答答的淋漓血跡,跑出去的血腳印,還有牧雲笙拳頭上的血,嚇了一跳。
“怎麽回事?”溫肅檸握住牧雲笙拳頭,仔細檢查,“從哪兒傷著了?”
“我沒事。”牧雲笙搖搖頭,終於看向溫肅檸,素來歡脫的茶眸目光沉沉,“是別人的血。”
溫肅檸把這句話在嘴裡品了兩秒鍾。
然後他點頭,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牧雲笙攬住溫肅檸肩膀,把他用力往自己懷裡摟了摟。
溫肅檸被他這麽攬著,都有點走不開路,但看到牧雲笙前所未有的陰沉表情,溫肅檸一句話也沒說。
兩人在包廂裡收拾好東西,就此回去。
開車路上,溫肅檸發現牧雲笙的手只是有些紅,剛才的血確實都不是他的。
“沒事。”牧雲笙輕描淡寫道,“你要是晚發現會兒,都要消腫了。”
溫肅檸松了口氣。
沒受傷就好,秦暮可能因為嫖娼染上了梅毒,要是牧雲笙受傷了,他絕對會立刻壓著牧雲笙去醫院檢查做阻斷。
牧雲笙沉著臉,不作一聲。
溫肅檸抿了抿唇,牧雲笙在衛生間裡絕對遇見事了,他心裡隱約有些猜測。
很快,夏敬雲的短信讓這種猜測得到了確定。
[夏敬雲]:秦暮被打了,鼻子嘩嘩流血,臉上青了一大塊,話都說不出來,手也腫了,我剛帶他來的急診處理,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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