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經常共處一室,基本上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互不干擾,維持的時間不長。
但像現在一樣,整個晚上都在一個房間還是第一次發生。
他倒也沒有覺得不自在,也沒有尷尬, 就是覺得這種氣氛很微妙。
顧白起身, 衣料摩擦沙發表面響起細微的響聲。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楚澤深抬頭在看他。
共處一間房唯一不好的就是能夠強烈地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我先去洗澡。”顧白乾乾道。
楚澤深應聲回答:“嗯。”
顧白在衣櫃找出自己的睡衣, 然後進了浴室。
屏風後的楚澤深早就沒有在處理事務, 平板的屏幕暗了下來。
他靠在椅子上,嘴角沒有遮掩地上揚,眼睛隔著屏風看向浴室。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褲腳忽然被東西扯了一下。
楚澤深往下一看,摩卡在扯著他的褲腳示意,看著它拉扯的方向,他抬腳輕輕踢了一下摩卡的屁股。
“這個時間我是該走了,但是我今天晚上睡在這裡。”他頓了一下,“和你的主人睡在一張床上。”
摩卡被踢了一腳轉頭幽幽地看著楚澤深,摩卡不明白,摩卡不想任何人打擾它和主人的一人一狗世界。
摩卡鍥而不舍地去扯楚澤深的褲腳,想把這個人拉出房間。
只是一隻小狗怎麽能夠和一個人類抗衡。
楚澤深說:“明天帶你去玩飛盤。”
摩卡聽到飛盤這個詞耳朵瞬間就豎起來,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楚澤深點頭:“明天才去,所以你今晚消停一會兒。”
摩卡停下來思考這個交易,想了一會似乎覺得它有好處,就趴在了楚澤深腳邊一動不動。
反正等會主人也會把這個人攆走,用不著它出手。
浴室裡的隔音很好,在房間聽不到淅淅瀝瀝的水聲。
顧白關上了水,拿過一旁的浴巾擦拭身體,眼神看過置物架上的睡衣才覺得不對。
這套睡衣好像不是他。
他和楚澤深的品位很相似,身邊的物品都以簡約為主,睡衣也基本上都是純色。
兩人有一套相似的黑色睡衣,衣料材質基本上相同,唯一不一樣的是楚澤深真紐扣,而他的是假紐扣。
他嫌扣紐扣麻煩,所以就選了件直接套頭的。
現在置物架上的睡衣紐扣被解開了。
這套睡衣是楚澤深的。
老宅這邊的浴室並沒有準備睡袍,所以他也沒有辦法穿著睡袍出去拿他的睡衣。
一番糾結後,顧白在浴室裡開口朝外面喊了一聲“楚澤深”。
沒想到下一秒外面的動靜如此之大,雖然浴室隔音很好,但也沒有這麽好。
顧白聽到外面出來椅子被拉開,還有不知道什麽倒在地上的聲音,頗有種兵荒馬亂的動靜。
很快門外傳來楚澤深的聲音,似乎帶著點著急。
“我在,怎麽了?”
顧白手上拿著睡衣:“我拿錯了你的睡衣。”
楚澤深聽到這句話松了一口氣。
一旁的摩卡聽不到聲音,還在刨著門準備去救主人。
顧白繼續說:“你可以幫我在衣櫃裡拿一套我的睡衣嗎?”
楚澤深說:“好。”
摩卡聽著主人的聲音,但不見主人出來,又是著急一番,楚澤深離開門後,更是著急得嚶嚶叫。
顧白披著浴巾等待,不一會兒門外響起楚澤深的聲音。
“我找不著你的睡衣。”
顧白準備開門的手頓住了,怎麽會找不著呢?衣櫃裡也沒有多少件他的衣服。
“我的睡衣已經洗過,你穿我的睡衣吧。”
顧白緊緊地握住了手上的睡衣,面無表情的眨了一下眼。
好像也只有這麽一個解決辦法,楚澤深找不到他的睡衣,他只能穿楚澤深的睡衣。
浴室裡沒有傳出任何聲音,楚澤深轉頭收拾被摩卡撞翻的垃圾桶。
顧白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穿睡衣。
手上衣料和他平白的睡衣料子一模一樣,但他總感覺非常不一樣,心裡感覺不一樣。
心裡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在床楚澤深的睡衣。
微妙的感覺從房間裡轉移到浴室了。
他和楚澤深身高差不多,碼數也相同。
顧白好不容易穿上睡衣後,還要一個紐扣一個紐扣去扣,他也沒有這個心思去全部扣完。
還剩下最後兩顆紐扣他沒有扣。
顧白走到鏡子前照了一下,如果不認真去看的話這件睡衣很像他那件,不管是穿在身上呈現出來的效果,幾乎無異。
顧白看著鏡子裡自己,在心裡說服了自己,這件睡衣就是他的,穿著睡一晚上就換下來。
顧白打開浴室門的時候,摩卡正站在門口外,一見他出來就著急忙慌地圍著他轉。
他以為摩卡著急上廁所:“你可以去上廁所了。”
摩卡並沒有聽顧白的話,而是一直蹭著他的腳。
這個時候楚澤深拿著垃圾桶從門外進來,看到顧白身上穿著他的睡衣,眼神忍不住落在了顧白身上。
他不是沒有見過顧白穿睡衣的模樣,而是每天晚上都會看見,但他第一次看顧白穿著他的睡衣從浴室裡出來。
衣服版型和顧白的睡衣無異,但他看出來區別了,這件睡衣穿在顧白身上特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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