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從頭到腳一身黑,裹得不露分寸肌膚,靠在電線杆邊看手機的年輕人,是祁羽。
在裝看不到和走近之間,元穆選了第二種。
他微微皺著冷峻的眉,棱角分明的面孔上籠罩著淡淡的疲倦,“你來做什麽?”
“無聊,來找你玩。”祁羽抬頭收起手機,露出好看的眉眼,嗓音很溫柔。
讓元穆不禁想起了粉絲對於祁羽的讚美評論,一個溫柔的神,什麽神,倒是有點神經,溫柔兩個字仿佛刻在這個人的骨頭裡,就像是每天演著習慣了。
元穆雙手插著口袋,酷酷的往前走,說出的話是毫不猶豫的拒絕,又帶著點逃避:“我沒空,小朋友,自己玩吧。”
“小朋友?”祁羽聽完這三個字,不自覺愣了一下,笑吟吟的站在原地,元穆的身影離得越來越遠,俊美又薄涼的眼眸蒙上一層意味不明的氣息。
他輕輕舉起手機,定格一張照片,是元穆的背影。
可是,我這個小朋友早就打算把你吃掉呢。
哥哥。
…
祁羽坐在車上,在元穆上公交車才收回視線,他嗓音淡淡的問小李,“處理的怎麽樣了?”
“老板,有幕後指示。”
白天現場抓的人已經關起來問,一開始看上去像是個精神失常的瘋子,說起話也口齒不清,但耐不住各種方法的折磨,吐了大半。
小李把整理好的文字版打開,平板遞給祁羽。
一個中年賭徒,拿著陌生人給的十萬現金預付款和針劑,出現在只有員工出入的後台。
“又是老熟人。”祁羽無趣的掃了一眼可能性的名單,點擊發送到霍遠白的郵箱。
然後,祁羽撥過去電話,慢條斯理的問:“霍六,你這次要怎麽謝我?”
霍遠白拿著電話走向客廳,平時無情又冷酷的嗓音壓的很低:“多謝,隨便提要求。”
身後一聲,“怎麽還不去睡?”
聽到元攸寧的聲音,當場抓包,祁羽幾分揶揄,電話掛的很快:“以後再說,不打擾你們了。”
路燈明明暗暗的照入車內,祁羽指尖敲了敲手機亮起來的屏幕,上面各類照只有一個主人公。
可惜,再多也比不過一個本人全方面,立體的出現更讓他平心靜氣。
許久後,他失了克制和隱忍,黑發半遮著眉宇,不耐道:“明天把他請過來,用這個理由。”
…
劇組工作人員聯系元穆,他再三推拒,耐不住對方能說,給的工資又高昂,臨時接下明星保鏢的工作沒什麽不好,能給自己上學的生活費多攢一些。
除了元鈺沒有打工過,元穆和元霽都是這樣長大的,他們已習慣了這樣的方式,靠自己生活。
元攸寧給他的工資起初他一分沒要,後來又換成一雙限量的籃球鞋送過來,小美人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一拒絕就會變得很傷心。
元穆不得已收下,仔仔細細包好,放在櫃子的最高處。
[只需要做保鏢,別的要注意嗎?]
[明天會有工作人員告訴你明星的習慣,記得準時去。]
元穆下定決心臨時請假兩天。
第二天一大早坐公交車轉了幾班,一身清爽的出現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小區門口,在門口刷著這張臉居然沒人攔,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去。
雇主的住所在20層的大平層,不知道是哪位明星,住的起這樣的環境,需要請他一個業余的嗎?
元穆冷著臉,壓下心底的疑惑和緊張。
終於,他伸手敲了敲門。
門一開,慈眉善目的阿姨站在門邊,笑道:“是來工作的小元吧?”
元穆點了點頭,接過拖鞋,略微局促的穿上。
他走過玄關,站在寬大廣闊的客廳中,一時不知往哪走。
這裡,比他想象的安靜太多。
阿姨說道:“這邊,我帶你去書房。”
阿姨把元穆送到書房門口離開了,元穆敲了敲門,聽到似有似無的應聲。
他輕輕推開門,看到燈光下的人影。
整個書房裡一片漆黑,厚重的窗簾垂在木地板上,只有桌前台燈的一束光亮和安靜的刷刷聲。
那人撐著下巴,眉眼遣倦溫柔的落在書頁上,這樣的氣質和他的長相十分符合,偏偏看向他,唇邊忽然揚起笑容,像個吸食人血的鬼魂,又美又帶著蒼白感,“你來了。”
而元穆變成了誤入鬼屋的元采臣。
沒有被鬼魂勾走神智。
他握了握門把手,冷靜的分析道:“你的身手,不會需要保鏢,所以,你找我來做什麽?”
“是呀。”祁羽合上書,他懶懶的倚在椅子上,嗓音很好聽,看向元穆,“小李今天請假了,我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被迫休息躺平的小李:ヾ(^▽^*)))
末了,他捏了捏手指,語調從上揚變成了下垂,帶著可憐勁兒,說:“哥哥,就當幫幫我,自己去公司太沒氣勢了。”
一語一掉照搬硬套元穆的好學弟。
前幾天他可聽的清楚。
“我…”回去打工。
一聲“哥哥”,讓元穆準備好的話沒說出口,舌尖微微發麻。
“可以嗎?就一天。”祁羽又問。
他冷著臉,耳垂有些燒紅,“先說好,我不是小李,我什麽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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