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元鈺仰頭,哀祈的看向元母,低聲細語,“母親,我的戶口。”
元夫人心又揪了起來,他們本來打算是元攸寧也不能放走的,如今事態朝著他們不能控制的地方發展,簡直照著預定的想法反轉回去。
元夫人不知所措地扶著額角,禮貌的對元霽說:“先稍等一下,我問一下我丈夫,戶口的事情不太了解。”
元夫人一離開,元攸音面色坦然的走過來,提著裙子坐在旁邊,元攸寧彎著眼睛,嗓音軟糯,“音音,有沒有想哥哥啊?”
少女在外向來惜字如金,但她的歡喜夾雜著思念幾乎冒出眼眸,隨著聲音輕輕飄蕩起來,“嗯。”
元鈺自己坐在另一邊,臉色更黑了,這些日子,他不少去找元攸音,回回都是冷臉,對他愛答不理的。
元鈺哐當一聲放下杯子,音量提高,“元攸音,我才是你哥,他不是。”
元攸音掃了他一眼,仍舊不吭聲,繼續捧著臉頰看元攸寧,表情乖乖的,聽他說話。
元霽則從包裡掏出一摞人民幣,放在元鈺面前的桌子上:“元鈺,這是空調的錢,我按照型號市場價算的,以後回去別花錢了,我們也有錢。”
元鈺拿著錢,臉色僵硬,像被元霽這種陌生的態度羞辱一樣,天真的面頰帶上憤恨和不滿,十分不合,“我…這是元攸寧求我安的,以為我願意嗎?”
元攸寧震驚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哪有,是你非要給我安的,還在各個群裡散布這件事,說我太窮了,現在都…笑話我。”
一顫一顫的濃密眼睫帶上眼淚珠子,眼尾泛紅,渾身上下散發著可憐又委屈的味道:“弟弟,你做壞事不要留把柄啊,我這裡都有聊天記錄,你把原因推到我身上幹什麽?”
“我沒有說過你…”元鈺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反駁如此無力,明明前段時間他欺負元攸寧做的得心應手,現在反而自己變得蒼白無力。
元鈺垂頭,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大哥元霽,對方施施然的喝著熱茶,兩耳不聞四周的聲音,連僅剩的一點親情也消失了。
刹那間,渾身冰涼。
元霽,他可真冷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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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夫人打完電話回來,仆人附在她耳邊說屋內的情況,臉色變得微微難看,像是華貴的牆面出現一絲細微的裂縫,她呼了一口氣,再度走進會客廳。
元夫人:“可以轉戶口,小寧的戶口和我在一起,證件帶全了嗎?我們現在就去辦理吧。”
“謝謝您。”元霽溫柔的笑。
幾人開著兩輛車,分別前往派出所,有專人接辦,很快辦理完手續,每個人神色不同,有人冷漠,有人優雅,有人欣喜,有人沉默。
元攸寧只有解脫。
之後便是,想見那個在他夢裡也孤獨的人。
門口的台階很長,元攸寧走的緩慢艱難,不敢加重即將長好的傷。
“上來。”元霽在台階下彎腰,在眾人詫異的神色裡,輕松的背著元攸寧回車上。
元鈺怔愣的停在台階上,他的欣喜停在了半空中,為什麽元霽會對元攸寧這麽好…為什麽…
元攸音走過,清麗的眸子輕輕一瞥,目光像是嘲諷落在元鈺身上,扶著元夫人往下走。
…
“想去什麽地方?”
車內,元攸寧靠在椅背上,他彎了彎眼睛,“我想去富人區見朋友,哥哥把我送到車站吧,我搭車過去。”
元霽看了眼時間,“正好有點事在那附近,我送你過去。”
元攸寧歪頭,甜甜道:“謝謝哥哥啦。”
霍家的宅子佔地最大,車輛停下,元攸寧慢慢的下車,扶著欄杆站好,元霽開車離開,拐進另一邊的別墅區。
霍宅外面是一層木質的欄杆,內裡則掛滿了攝像頭,電網,各種防止外人進入的防禦。
元攸寧懶洋洋的坐在木欄邊的陰影下,他舉起手機,準備拍一張照片給霍遠白。
這時,聽到正門口的爭吵聲音。
一臉不悅的女人拿著昂貴的包往保鏢身上狠狠地砸,像是瘋了一般:“我是霍遠白的媽,讓我進去。”
“他人呢?把他喊過來。”
“你們裝死是吧,那我就打到你們出聲…敢關他老子,小怪物,你可真是長大了,成年了啊。”
霍遠白的媽媽,是莫涵啊…
這是誰…他怎麽沒有見過…
一瞬間,元攸寧脊背冰冷,仿佛觸碰到曾經未掀開的頁面,那霍遠白的過去,究竟是什麽呢…
等到女人氣急敗壞的離開,元攸寧才掏出手機,把照片發過去,他擦了擦額角的汗,冷靜下來。
[霍遠白:嗯?]
[元攸寧:我在你家門口哎,不請我進去嗎?霍先生。]
[霍遠白:可以,等著。]
等什麽?
三十秒後,霍家的保鏢走過來親自請他進去。
三分鍾後,元攸寧坐在輪椅上被推進屋內,他一步未走,穿過種滿白玫瑰的花園,小美人捧著臉頰,被迫坐在輪椅上逛完整個霍家。
簡直是太驕奢淫逸了,比起來,元家隻算是一點點。
元攸寧窩在沙發上,掏出自己的手機看劇本,要了筆和紙做人物小結,四周都是霍家的老人,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他。
元·乖巧·寧:“怎麽了?”
霍遠白回到霍家的小美人正半依在沙發上,嘴裡說著台詞,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色手工零食,他仰著的一條腿露出雪白的腳腕,閃眼的緊,還正懶洋洋的落下,搭在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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