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面有個小孩在玩,他記得,是祁家的兒子祁羽,在宴會上照過面。
[我發燒了,被困在房間裡,可以幫幫我嗎?—霍遠白]
小祁羽撿起來,他抬頭看,高高的房子裡,有個人在揮著手,真的是霍遠白。
小祁羽立刻去找祁夫人,他們一起上門拿著紙條解釋,發覺霍家的仆人果真是太過刁蠻,完全不承認,隻說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小祁羽搖搖頭,“不會的,我看到人了,媽媽,他們在說謊。”
祁夫人回去重新帶了人,強勢的上門,如今莫暖不在家,出去喝茶聊天了,仆人阻擋不住,看著他們進了樓,踢開了門。
霍遠白倒在屋內的地上,小臉燒的通紅。
他被祁夫人滿臉怒氣的抱走了,祁羽跟在後面,霍家人的仆人神情一片慘淡,莫暖晚上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氣的不行,“你們不會封窗嗎?我養你們幹什麽吃的?”
說罷,提著東西上門,想要把霍遠白接回來,沒想到祁夫人溫溫柔柔的拒絕,“我看你們家照顧不太好,已經和霍老爺子說了,我們先照看。”
莫暖碰了壁,氣衝衝的回去。
當月霍家的家庭會議,許久不見的霍覓松出現,老爺子極為淡然的遞上一份繼承協議,霍氏的一半股份和霍氏集團,皆為成年後的霍遠白繼承。
霍覓松笑了笑,反正是他兒子,不甚在意的簽上了。
莫暖從此不能用這種辦法動霍遠白,霍覓松更是在知道這件事後,看她心腸歹毒,不喜歡這樣的女人,沒再碰過她。
小霍遠白醒來後,抓住了祁夫人的衣角,“夫人,真正的媽媽會像你這樣好嗎?”
“嗯,當然了。”祁夫人輕聲道。
小霍遠白很委屈,他委屈很久了,可沒有人願意聽他說話,“可是,我的媽媽欺負我,她不讓我吃飯,不讓我睡覺,她…很討厭我。”
祁夫人有些驚訝,豪門太多秘辛,苦的大多數是孩子。
她摸了摸小孩的頭,目光慈善,“乖,有些父母是合格的,有些不是,你要學會自己對自己好,如果他們不愛你,你也可以不愛他們。”
小霍遠白在祁夫人身邊呆了一個月,他問了很多問題,學會了很多,回去之後,開始變得不那麽出眾。
他躲著莫暖出現,學會墊著板凳熱飯,學會努力讀書,更會在女人發瘋的時候,遞上自己的手臂注入藥劑,避免了指甲陷入皮肉帶來的痛苦。
小霍遠白逐漸長大,變成一位雪玉堆就,冷心冷臉的少年,莫暖卻越發感到了窒息,仿佛他的聽從都是假,他的隨和都帶著針,無聲無息的扎進心口裡。
十三歲時,莫暖和莫媛分裂,莫媛更是和霍覓松大吵了一架,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衝進了霍遠白的房間,把他一起帶出去。
“媽媽會保護你的。”
“跟著媽媽走,好不好?”
“我們一起生活。”
缺失十幾年的母愛突然出現,真是讓人感到悲哀,霍遠白卻點頭了,像是無比信任她一樣。
他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再待在方寸之地,帶著假面生活。
莫媛緊張的開著車,她胡亂劃著地圖往城外開去,直接開到了附近的地級市邊的一個小縣城裡。
他們莫名其妙的定在這裡生活。
莫媛一直學的是醫學,且成績不錯,接手了一個小診所,治治感冒和簡單的小病沒問題,霍遠白坦然接受,忙的時候會幫忙,不忙的時候就坐在三樓的天台上,一邊看書,一邊欣賞小城的風景。
莫媛除了治病,什麽都不會。
霍遠白下手做飯,打掃衛生。
在這裡生活半年之久,富人終究會厭煩的普通生活的,在一個猝不及防的日子裡,平穩的小城來了一列車隊,把小診所圍的裡外不通。
霍遠白站在天台上,看著霍覓松捧著一大捧玫瑰花帥氣出現,女人穿著白大衣,神情一愣,落下激動的眼淚,沒有猶豫的抱住了對方。
周圍一片叫好,霍遠白真不知道,如果莫暖看到這幅場景是什麽表情,仿佛這兩個人才是夫妻。
——荒誕的鬧劇。
女人不僅心軟了,而且沒有猶豫的回了頭。
霍遠白在保鏢的威脅視線裡,他插著口袋,默聲坐上後面的車,在一片豔羨的視線裡,告別了半年的生活,重新回到霍家的漩渦之中。
回去後,莫媛不舍得松開霍覓松的手,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下車,霍遠白幾不可見的勾了唇角,滿是嘲諷。
霍家一如既往的籠罩在沉鬱的氣息之中,霍遠白從保鏢手裡抱著玫瑰花進去,紅豔嬌嫩的花瓣掉在地上,莫暖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那句歡迎,幾乎是從牙齒間泄出來的音。
少年眉眼如畫,玫瑰花襯得人極為豔麗,漂亮的奪人眼球,他微微一笑,把花遞給對方:“母親,好久不見。”
莫暖沒接住,玫瑰花掉在地上。
霍遠白遺憾的看了看,他踩著花瓣走過,上樓去。
十幾年裡,幾乎霍家的人都在欺負他。
他們拿捏著幼小的人生,居高臨下的折磨著,看他哭,看他疼,看他絕望的卷縮起來。
在成年後的第一件事,霍遠白把他的父親囚禁了起來,他砸掉了霍家原有的裝修,把一切重新安排,變成全新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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