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白,你明白什麽是愛嗎?他愛你嗎?他知道你有精神疾病嗎?他知道你是怎麽長大的嗎?”
這句話問的極為冷漠,霍覓松居高臨下的審視他這些年的情感經歷,草草幾張白紙,一片空白。
無非是這半年出現了元攸寧。
愛,霍遠白冷清的性格,怎麽會明白什麽是愛,明明沒有人愛過他,更沒有人關心他。
霍覓松刻意把他培養成殺伐果決,冰冷無情的模樣,變成霍家的一個利器。
霍遠白抬眸,仿佛什麽碎掉的聲音。
他突破了霍家設下的桎梏,他仍舊是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把他變成曾經孤寂的樣子。
“他知道並且愛我。”霍遠白目光篤定,毫不遲疑的說,“這個世界上,他是唯一愛我的…也是最愛我的。”
霍遠白輕輕嗤了一聲,轉身離開大廳。
所有人清楚的聽到,少年的諷刺。
“至於我的親人,你們算什麽呢。”
他們是牢籠,是困住他的人。
刻意畫好軌道,一路引導著他長大。
算什麽呢。
“說的好像我欠他一樣。”莫暖憤憤不平。
“我先回臥室休息了。”莫媛僵了一下,她失魂落魄的起身,仆人扶著她進臥室,她鎖上了門。
許久沒有和自己的親兒子相處,心有虧欠,在距離拉進的同時,她失眠了兩夜。
一個是自己的親姐姐和愛的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兒子,她盲目的選擇霍覓松很多年,因為年少的喜歡,因為這麽多年的迷戀,又或者對自身責任的逃離。
她曾以為,他們會給霍遠白一條生路。
但她聽到的計劃和做法,讓她感到了絕望和荒唐。
怎麽能如此惡毒…怎麽能如此對待他…
“夫人,李小姐求見。”
莫媛扶了扶額角,她勉強恢復了面色,慢慢起身,擰開門鎖,“有事嗎?”
“夫人,我為您做了糕點。”
莫媛重新坐下,沒什麽心情,“放在那邊吧。”
李音卻進來了,她端著盤子放下,自說自話,“夫人,您品嘗一下,給我一點意見。”
門順著風關上,把攝像頭擋住。
莫媛抬頭,李音壓低了聲音,她微微蹲下,很小心的湊著耳朵聽。
“告訴遠白,下午圖書室我要見他。”
“好…”李音微微點頭,端著盤子出去。
李音還要送下一位,莫暖。
這位夫人脾氣很不好。
李音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眼睫眨了眨,很是害羞,“夫人,好吃嗎?我想給霍少送過去,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莫暖敷衍道:“他會喜歡的,去吧。”
李音端著盤子去三樓敲門,霍遠白冷聲道,“進。”
在看她,不悅的抬頭,“怎麽是你?”
門始終開著,李音彎了彎眼眸,親自走過去關上門,嬌聲道:“霍少,人家都是你的未婚妻了,我們之間,有什麽要避諱的嗎?”
甜美的女聲從屋內傳出來,保鏢湊在門板上聽了一句,立刻移開了。
霍遠白看著門縫映出的人影消失,才淡淡道:“你戲演的太過了。”
李音收起表情,尊敬道:“莫媛約您今天下午圖書室見面,她的神色似乎有點愧疚。”
霍遠白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了,霍覓松的帳本找到在哪了嗎?”
李音:“應該在書房,我聽這裡的仆人說,他經常在書房不出來。”
“嗯,下去吧,注意安全。”
正午的陽光下,霍遠白神色漠然,他翻看著名著,完全看不出拘束感。
一分鍾後,李音哭著道:“少爺…您不喜歡也別摔啊,我做了好久的。”
霍遠白眼看著她自己把戲演完,哭著跑了出去,地毯上留下一地碎片。
保鏢不安的進來看,換來霍遠白冷臉相對,“把地上收拾乾淨。”
“是。”
霍遠白站在窗邊,三樓的角度不錯,能看到大門外一直駐守的黑色車輛,是他的人。
聽到腳步聲,他重新靠在沙發上,雙眸微眯,靜靜翻著書頁,仆人們謹慎的放低腳步,生怕這位少爺又發脾氣了。
桌面上放著一個文件,自願放棄百分之五十股份協議書,轉給父親霍覓松。
霍遠白隻掃了一眼,扔在了桌面上,氣息低壓,管家送完就走了。
下午三點,霍遠白提著書,往四樓的圖書室走,保鏢微微皺眉,還是退了一步,沒有敢攔他。
圖書室沒什麽東西。
這裡是慕家的宅子,書架內容很是壯觀,老人家培養兩個女兒廢了不少心思,如今在南方養老,過得很悠閑。
霍遠白淡然的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拿起一本書往裡面走,保鏢站在門口看了幾眼,離開了。
莫媛站在書架最裡面,她穿著精致的長裙,臉上的神色無法遮掩,她老了,年齡邁入四十的行列,不再是年紀輕輕的二十歲。
“你…來了。”她抬了抬手,又垂了下去。
霍遠白翻著書,並未看她,“嗯,有事嗎?”
像是做了極為重大的決定,她道:“你走吧,今天晚上,我送你出去,不要再回來了。”
霍遠白猛地合上書,他走了幾步,身體倚在書架邊,慢條斯理的問:“這樣會減輕你的愧疚心嗎?像我十二歲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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