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聞意一點都不想吃賀崢那份,何況他這碗已經開吃了,但還是意思了一下:“我們換一碗吧,我這碗好吃一點。”
賀崢沒理他,把碗放在他邊上,拿了椅子也開始吃:“都是一個湯底,味道都一樣。”
許聞意於是開吃,半點都不含糊。
他們經常熬夜,第二天就睡得晚,賀崢的意思是,上學好好上,假期好好玩。
現下許聞意是真餓了,呼嚕嚕地吃了大半碗才停,想起來問賀崢:“今天怎麽吃的這麽好。”
賀崢問:“這就叫好?”
許聞意說:“好吃,也好。不知道怎麽形容,但是很喜歡。”
“不難吃?”
“好吃。”
“好吃就好。”
許聞意覺得賀崢今天不太一樣,又說不清哪裡不一樣,奇怪的感覺一路蔓延,許聞意非要問個答案不可。
把面吃完了才問的,賀崢難得做了頓能吃的,許聞意還是很尊重他的。
吃完面,放下碗,雙手平放在腿上,許聞意一本正經地開口:“賀崢。”
“什麽?”賀崢才餓死了,忙活一早上,條件允許的話,感覺能吃兩大碗。
許聞意問:“你今天怎麽了?”
賀崢睨他:“?”
許聞意說:“怎麽還願意煮這樣的面吃?”
賀崢斜他:“?”
許聞意很擔心:“你沒事吧?”
賀崢服了,把最後一口湯喝乾淨了,“duan”的一聲放下碗:“今天是你生日。”
許聞意:“?”
賀崢:“過生日要吃長壽面。”
許聞意:“?”
賀崢笑說:“盛初,盛如期。生日快樂,十八歲生日快樂。未來每一天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許聞意:今天是什麽日子?
賀崢:養了很久的豬終於可以拿出來賣了。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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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初在用許聞意的身份活著,生活在六百年以後,早就不指望和六百年前的任何事有關聯。
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許聞意真實身份的人是賀崢,但賀崢一直希望他變成許聞意,替許聞意好好活著,把他的人生繼續過下去。
以至於很多時候許聞意經常妥協,把上輩子的人生當做一場夢來看待,要不是他沒有許聞意前二十三年的記憶,他一定認為自己就是許聞意本人。
許聞意想說賀崢剛才的面做的有點鹹了,以至於他這會兒眼睛發酸,想把體內多余的鹽分通過眼淚排出去。
想著眼睛就紅了,他在賀崢不是家裡的家裡,在六百年後和盛初毫無關聯的世界裡,第一次感受到了不曾被忘記的溫暖。
“怎麽了?”賀崢無奈地笑了,明知故問。
許聞意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哭哭唧唧的,又好笑又讓人心疼,哽咽了半天:“賀、賀崢。”
賀崢想碰碰他,但是手髒,滿手煙油味,怕許聞意不喜歡:“十八歲了還哭。”
許聞意不管不顧,大哭起來,終於承認自己很悲傷:“我想回家。”
可許聞意沒有家,他惦記的,想念的人通通不在。
總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盛初這個人了,賀崢卻在這一天為他煮了一碗長壽面,告訴他,沒關系你一直在被人惦記。
賀崢俯身抱了抱他,用手背碰碰他柔軟的頭髮:“你爹知道你長大了一定很開心。”
本來就開了閘的眼淚哭的更凶了,賀崢語氣越溫柔許聞意就越是難過,他總覺得自己過得很好,也總是開心。
當下沒有發生任何讓他覺得不開心的事,但他卻像小時候受了很大的委屈那樣,哭的很難過。
許聞意緊緊地抱著賀崢,環在賀崢腰上的手扣在一起,哭的整個人一抖一抖的。
“我想回家。”惦記著家裡有人,許聞意小聲哽著說,“我想爹,我想回家。”
賀崢沒法替許聞意擦眼淚,隻好用臉頰蹭他的臉:“生日快樂,如期。”
許久後,許聞意開始慶幸,他在哭之前把面吃的差不多了,他情緒太滿,哭的太久,把面都哭幹了。
拿著紙巾邊擦眼淚邊委屈,比剛才更委屈:“面,我的面涼了。”
賀崢簡直哭笑不得:“用微波爐熱一熱就行了。”
許聞意癟嘴:“那不一樣,沒有被熱過的才是原汁原味。”
賀崢手已經洗過了,撩撩他額前的碎發,隨口說:“哪來那麽多事。”
說著就把他面前的碗拿走了,裝進微波爐,熱的時間比平時久,許聞意喜歡喝熱湯,溫度剛好的不要,要燙嘴的那種,喝的時候用嘴巴吹吹才有味道。
面吃完,賀崢把碗洗了,許聞意乖乖在旁邊等,臉上淚痕沒乾:“我想出去玩。”
許聞意腳雖然瘸了,人是沒點沒消停,想出門就出門,反正有賀崢。
賀崢也慣他,出門就背,不嫌麻煩也不說累。
廚房被賀崢弄得一團糟,他收拾了好一會兒:“那就出去。”
許聞意看著賀崢有條不紊的背影:“不知道去哪。”
賀崢想了想:“去步行街。”
許聞意問:“買年貨那個?”
賀崢答:“差不多。那一塊區域叫南自坡,我沒查過面積,只知道能逛多久。”
現在是過年,最悠閑的時候,每個人都想著出門玩,那邊這會兒剛好熱鬧,人來人往,店鋪大開,年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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