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他倆認識沒什麽特殊的目的,主要是李枕枕不在E市,怕許聞意有事找不到人幫忙,就把和他關系不錯的方樂符介紹過來。
兩人簡單地吃了飯,聊了會天,沒喝酒,事後散場,各自分別。
六月裡,E市高溫,陽光直曬下來,有著和南京不一樣的熱度。
賀崢和許聞意在搬家,主要都是賀崢搬,許聞意動得少,也動不來,需要他收拾的東西少,身上又沒幾斤力氣搬行李。
許聞意坐在行李箱上喊熱,臉上的汗滴進衣襟裡。賀崢都無語了:“有沒有可能,你把行李箱推到樹下再坐?”
許聞意頓時覺得賀崢說的好有道理。
南京市水系發達,夏天雖然熱,但同時空氣濕度也大,北方一年四季都乾的不行,這都不是熱,是烤爐。
博物館在市中心,賀崢找的房子也在市中心,不過是一塊停滯發展的區域,因為房子外表破舊,罕見的,價格也不高。
賀崢這兩年收入還行,他還是會做家教,偶爾也去實驗室幫忙;許聞意就困難了些,他對自己定位明確,除了實驗室的活賺錢,能乾的就是食堂幫工。
賀崢死活沒讓許聞意去,他自己的學歷去當中小學生一對一的家教非常吃香,賺來的錢交房租沒有任何問題。
許聞意骨子裡還有些小少爺的概念,他沒有很重的“我欠你不好”的想法,他吃賀崢的用賀崢的,理所當然接受賀崢的好,似乎沒太大的負擔。
市中心的房子就是賀崢找的,一季一付,連同押金都是賀崢給的。
盛夏懶懶的太陽透過樹梢綠葉斑駁地落在許聞意的臉上和地上,迎面吹來的溫熱的風帶來的是綠植的清香,新的生活,似乎就這麽來了。
兩個男生搬了好幾趟,東西也不少,許聞意拿了最輕最不費勁的行李,路過賀崢時正好看見他眉梢的汗落在眼睛裡。
“嘖”了聲,開始生氣:“你們現代人真麻煩。”
賀崢被刺的睜不開眼,只能用一隻眼睛睨他:“?”
許聞意手上還有灰,一隻髒手越過賀崢面前,摸到他的臉。
賀崢連躲都忘了:“......”
賀崢:“你乾嗎?”
許聞意把東西放在電梯上開始不滿:“我們以前的衣服長啊,袖子那麽長,想擦就擦,我剛想給你擦汗,結果發現沒有袖子可以擦。”
賀崢聽完倍感欣慰,陪著他擴散思維:“之前不還說以前的衣服熱嗎?”
許聞意一想也是,又說:“但是方便啊。”
電梯到了樓層,賀崢把所有的東西都提出來,邊提邊問:“那你袖子得多髒。”
許聞意脫口而出:“又不是我洗。”
賀崢簡直佩服:“現在也不是你洗對吧?”
“現在都是洗衣機洗啊。”許聞意順杆子往上爬,“但是我也沒以前那麽玩了,衣服都不髒了。”
“多髒?”賀崢開門,這裡用的還是鑰匙鎖,他給許聞意也配了一把,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別弄丟,“掏狗洞嗎?”
許聞意需要搬的只有行李箱,他坐在上面,被賀崢直接連人帶箱子滑了進去:“我夏天還下池塘抓魚呢。”
賀崢:“......”
“其實我覺得你爹脾氣挺好的。”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隨著想象,賀崢逐漸起了“殺心”:“這個兒子我就不要了。”
許聞意笑嘻嘻從行李箱上下來,蹦到沙發上,過程中還把鞋子脫了,一氣呵成:“還好你不是我爹。”
賀崢也嫌累,四個箱子兩個行李箱擺在地上,不想動了,倒在許聞意身邊,摸了手機先看時間,意外看到了李枕枕的消息,說他已經到西安了,還拍了照片。
那是他們一夥人的大群,李枕枕人緣好,和誰都能說上兩句,嫌群發回消息麻煩,直接發在群裡。
賀崢:“李枕枕到了。”
許聞意:“是啊,都吃上了。”
賀崢:“?”
眼裡除了吃還有別的嗎?
房子朝南,幾個房間都能曬到陽光,賀崢當時看過,想區分個好點的房間給許聞意,楞是沒分出來。
最後還是把離廚房遠的那個房間留給了許聞意,油煙少一點,賀崢把許聞意的行李搬進去:“自己的東西能收拾嗎?”
房間裡有櫃子,許聞意看過,木料很好,但都是老物件了,想必用過的人也不少,他有些介意,又不好說。
賀崢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回來,也沒見許聞意有大動靜,問他怎麽了,許聞意把他想法說了。
賀崢楞了,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覺得這些東西擦乾淨就好了,但許聞意願意用二手就不錯了,這個房子如果一直租人,可能換過二十手了。
“那天租房子的時候沒說。”賀崢不覺得麻煩,已經在想解決的辦法了,“不喜歡這裡的話,我們到時候再換。”
有些奇怪,以許聞意從前的脾氣任何東西都是隻換不修的,當下不知是怎麽了,想法莫名變了,想修一修,認為沒必要換。
“不要換。”他於是當即阻止賀崢。
賀崢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小少爺忽然不矯情的原因是什麽。
許聞意的聲音很輕,但語調堅定:“我已經搬過來了,這裡就是我的家,不想把它換掉。”
“哪怕不方便?”賀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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