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才開始,他們就去了南京,後來回來許聞意已經換人了。骨子裡換人的許聞意沒再去打工,時間閑下來,賀崢沒管他,也不知道他在乾嗎。
周五下午,賀崢提前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去撈撈許聞意。他最近給許聞意開啟放養模式,原因是許聞意太煩了,吃飯挑三揀四,嫌棄那個味道重,嫌棄這個菜不新鮮。
賀崢就讓他自己去吃,他把許聞意的飯卡找出來,教了他怎麽用,裡面錢也夠,隨便他東南西北食堂去哪個,和誰吃。
時間還有早,賀崢也不急,天漸漸黑下來,校園裡亮起了路燈。
賀崢手裡揣了兩本書,難得悠閑又有目的地找人,他去了許聞意常去的幾個地方,最後在一個食堂前的廣場上看到了他。
廣場上的人大多數都坐著,姿勢懶散,E市很冷了,說是這兩天就會下雪。有很多人在石階邊坐下,或抽煙或聊天。
只有許聞意一個人站著,他站在路燈旁,站得很直,暖黃色的路燈照在他好看的臉上,他在朝一個和他講話的女生笑,嘴唇抿著嘴角上揚。
賀崢有很多覺得許聞意並不是許聞意的瞬間,那些都是動態時刻,只有這一刻是靜態的,最像原來許聞意的時刻,卻不像許聞意。
賀崢朝許聞意走過去,許聞意抬頭,看見他,就對他笑:“賀崢,你今天這麽早。”
台階上坐著的人都比賀崢小,喊他學長,他就笑著應了下。
許聞意一直在很認真的融入生活,不管是在秦水村還是在E市E大,只有最開始的時候,他會告訴賀崢他害怕,因為世界太大了,他很陌生。
可現在不會了,這大概和賀崢總不讓他跟著也有原因,許聞意漸漸有了自己的生活,有新認識的人,和賀崢變得熟絡,講話也很自然。
賀崢看他,發現他頭髮真有些長了,周末得出去剪剪。
“嗯,明天周末想放假了。”賀崢語氣莫名溫柔。
許聞意走下來,剛想和賀崢說話,不知道哪裡躥出來的貓就趴在他鞋上,不讓他走。
有學妹見狀說:“許學長下午喂過它,看起來它是賴上學長了。”
賀崢聞言挑了下眉,許聞意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麽,賀崢腦海中突然冒出許聞意蹲在路邊喂貓的樣子,貓很乖他也很乖。
賀崢說:“吃飯嗎?”
許聞意說:“吃點好的。”
賀崢今天很好說話,答應了,結果剛一離開人堆就反悔:“明天帶你出去吃好吃的,晚上隨便吃點。”
許聞意才不聽他的:“你不吃我就去找枕枕。”
“叫這麽親密。”賀崢不鹹不淡地說。
許聞意最近經常和李枕枕一塊吃飯,他倆口味相近,也都很閑,李枕枕沒賀崢那麽遠大的目標,最近剛好在寢室絞盡腦汁想把藻井畫出來。
藻井榫卯複雜,結構又多,李枕枕應該十分崩潰,於是成天化崩潰為食欲,導致許聞意跟著吃了不少好吃的,看不上賀崢這點小打小鬧。
許聞意哼唧了兩聲,才不管賀崢說什麽,賀崢沒辦法,今天特別不想一個人吃飯,隻好帶著許聞意去下館子。
許聞意說餓,兩人便坐了公交出去,又走了一段路,這才走到一家食材相對新鮮的店鋪。
賀崢希望許聞意能懂自己為了吃一頓飯有多麻煩,但許聞意不懂,他開心地搖頭晃腦,熟練地點了份水煮魚。
“這麽開心?”賀崢逗他,“難得來一次,我吃個剁椒魚頭?”
許聞意:“你敢!”
看來許聞意喜歡把魚分屍再吃的毛病還是沒改,一點點器官看見就懟天懟地。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賀崢才開始後悔,秦水村的東西實在太好吃了,也不怪許聞意總對學校食堂有意見,連校外的館子都比不上那邊的。
“你最近在乾嗎?”一個星期都過去了,賀崢才想到要問許聞意。
許聞意吃的嘴唇都紅了,拿了紙巾擦嘴,眼淚都快辣出來了。
賀崢給他倒了冰可樂,許聞意點的:“看不懂你,這麽辣還吃?”
許聞意斯哈斯哈,還十分嘴硬:“好吃就行。”
過了一會兒,許聞意才想起來回答賀崢的話:“在逛學校,但我怎麽逛都會迷路,不過逛得差不多了。”
賀崢問:“迷路怎麽辦。”
許聞意說:“枕枕會過來接我。”
賀崢是忍住才沒翻白眼的:“你們連聯系方式都加上了?”
“同學啊,加個微信不是很正常嗎?”
賀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兒子長大了,總要自由飛翔的。
“他沒問你為什麽不認路?”
“我說這麽多年都是迷路過來的。”
“他也信?”
“他信了。”
賀崢:“......”
許聞意:“......”
兩人說完都沉默了。
好半天,賀崢吐槽說:“有人比你還笨,我是沒有想到的。”
“他給自己找罪受。”許聞意也附和,“他因為研究不出來藻井的結構,拿頭髮撒氣,我看見的就拔了好幾根。”
兩人再次沉默:“......”
“明天周六。”賀崢給許聞意倒飲料,“我沒事,帶你出去剪頭髮。”
許聞意筷子停在嘴邊,小心問:“這事有得商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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