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進去後,看見許聞意還站在小便槽前,低著頭,動作又急又粗魯。
許聞意穿的是運動褲,因為很瘦的關系,褲腰帶每回都要打活結,這個結許聞意最開始還不會打,賀崢拿著褲子教他,他學會了,穿上褲子方向一變,又不會了。
那一天的賀崢非常無語,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他站在許聞意身後,教他寫字一樣,教他這麽打結。
想到這,賀崢重重呼了口氣,覺得人生真是不堪回首。
許聞意對著小便槽沒辦法撒尿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解不開扣子,賀崢多少有點瞧得起許聞意了,以為他酒精揮發得快,人已經醒了。
然而這位“醒了”的小古董,不知用了什麽技術,把活結變成死結,看得見小便槽,卻沒辦法用。
賀崢一邊給許聞意解扣子,一邊和他分享自己的心路旅程:“你大概不知道,我們這個年代有些社會群體是那樣的,我們這樣的行為不知道會不會讓別人誤成為是那樣的。”
許聞意急促地叫他名字,人跟著小幅度蹦,看起來真的憋壞了。
按道理運動褲的抽拉繩都很粗,不會很難解,但不知道是因為某人蹦蹦跳跳,還是因為這個結被某人之前拉的太緊,賀崢竟然好一會兒都沒能解掉。
“賀崢——”許聞意很崩潰地叫賀崢的名字。
賀崢崩潰,輕聲喝住他:“別喊了,讓別人聽見。”
此時在衛生間外面還沒進去的,同樣了解那種群體的熱心群眾覺得不應該打擾裡面兩位的雅興。
他在門口站了一分鍾,也覺得自己憋得慌,頗為無奈地打擾二人:“二位在不在隔間裡面啊,我要進去了。”
“......”
“沒,我們不是,你進來吧。”賀崢開始懷疑人生。
那人於是進了,毫無停頓,他進來時賀崢剛剛解開許聞意的褲腰帶,正準備把手拿開。
賀崢:“......”
那人:“......”
手還沒拿開,許聞意還在急急地叫賀崢。
慌亂之下賀崢捂住了許聞意的嘴。
這場面越來越說不清了。
不是,兄弟,你聽我解釋。
兄弟不聽了,訕笑:“太開放了,進個隔間唄,兄弟。”
兄弟說完跑路了,善解人意地把廁所讓了出去,隨便他們隔間不隔間。
賀崢覺得他人生的快樂到頭了。
而許聞意長長地呼了口氣,隨著水流聲,終於解放了他的膀胱,他非常滿足。
賀崢本來也想上個廁所,但他水喝的不是很多,同時他覺得這個衛生間已經不乾淨了,到處充斥肮髒的氣息,他不願意墮入其中,趁沒人看見,連忙帶著許聞意跑路。
兩人回到包廂,壽星訂的蛋糕剛好送到。
這家店的蛋糕非常好吃,缺點是難訂,要提前預約,他們加了錢,又說可以晚一點到,好說歹說,店主才答應了晚上加班的要求,並且還非常不情願。
包廂裡,燈和音樂都已經關閉,一片黑暗籠罩下,只聽見打火機哢嚓的聲響,然後眼前亮起了火光。
有人唱起了生日歌,賀崢沒唱,但因為要合群,隻嘴巴跟著動了動。
那一泡尿終於讓許聞意醒了過來,他看見學妹閉眼許願,又看見她眉眼含笑吹滅了蠟燭。
包廂裡燈光亮了,學妹切了蛋糕,分了兩塊給賀崢和許聞意。
人緣好不好,從這裡就可以看的出來,賀崢的蛋糕上有個完整的小兔子,許聞意上面的只有半個,事發突然,到達現場的時候,兔子就只剩下頭了。
許聞意悠悠歎了口氣,賀崢好笑:“我和你換換?”
正常人誰在意這個,由此可見許聞意不是一般人,他直接把他倆面前的蛋糕互掉了位置,笑眯眯和賀崢說:“謝謝。”
賀崢簡直無話可說。
現代社會對許聞意的誘惑還是相當大的,十七歲剛好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也就是他經歷的少,嘗試的東西都很孩子氣,他要是經歷的多了,這會兒喜歡試的東西很可能就少兒不宜了。
蛋糕胚裡夾心,配料是紅豆芒果還有黃桃,賀崢不挑食,在他這個年紀也吃的差不多了,吃什麽都一個味道。
許聞意吃著皺起了眉:“怎麽有芒果。”
賀崢嚇一跳:“你過敏?”
許聞意搖頭,把蛋糕放下了:“芒果不好吃。”
他們倆沒吃晚飯,許聞意以為的生日宴就是一堆好吃的,刻意空著肚子,賀崢當時不餓,就沒想那麽多。
結果一晚上下來,許聞意空著肚子光喝酒了,也難怪容易醉。
許聞意飯量不大,但吃飯很香,吃到好吃的會晃晃腦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賀崢經常因為看到他吃飯的樣子而忍不住多吃了一點。
於是這會兒許聞意放下了蛋糕,賀崢也覺得食之無味起來。
“我想吃宵夜。”許聞意說。
現在是晚上十點,時間剛好,夜宵攤上正好熱鬧,什麽吃的都擺出來了。
三歲一代溝,賀崢和許聞意隔了兩個代溝,和這群學弟學妹也隔了一個,他在包廂裡待的時間夠久了,裡面煙味很濃,怕盛小少爺聞不慣,說要先走。
學弟學妹客氣地挽留了一下,畢竟玩不到一塊,意思兩句就放人了。
鎮中心的夜晚是彩色的,和只有暖黃色路燈的秦水村不一樣。許聞意還有些暈,人應該清醒了不少,腳步輕微踉蹌,並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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