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似乎是難以置信,這話會從賀崢這樣的年輕人口中說出來。
賀崢說的鄭重其事:“是的,我知道盛初的古屍還在您這邊存放。費用我可以個人來出,我知道這具古屍對您而言放在哪裡都沒有多大作用,對我而言很重要。”
“如果可以,希望您允許盛家兩父子時隔六百年後再次相聚,希望您給他們這個機會。”
第三次酒是老館長自己給倒上的,這才明白賀崢讓他喝酒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意思。
嘗嘗梵縣的味道,聽聽盛家父子分開六百年的故事,酒過愁腸,本來冷血無情的人都得哭唧唧一回,何況他年紀這麽大了,最聽不得的就是這種生離死別的故事。
傷感又唏噓。
“你還是學生,費用就不用你費心了。”老館長擺擺手,“酒給我留下,之後的事情我會和那邊交涉,結束之後會有人通知你。”
......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新家,那房子看著平平無奇,比賀崢想象的許聞意喜歡的地方要差上許多。
“事情就是這樣。”賀崢沒有具體告訴許聞意那幾天發生的事,“反正秦水鎮和梵縣兩邊都同意了,費用也不用我出。不過我這一趟出門,路費花了不少,住宿費也挺貴,刷的都是你給我的卡。”
“那些錢本來就是給你花的。”開口才知道聲音哽咽,許聞意把賀崢的手握得很緊,輕聲問,“賀崢,我是要回家了嗎?”
六百年前,盛初因病去世,隨後明朝動蕩明成祖遷都,滿朝上下官員,連同南京當時許多商戶跟著北上,這一場遷都導致了許許多多的分別。
自此盛初長埋地底不見天日,連同著他這段不算長的人生一同被淹沒在黃土裡,無人知曉。
六百年後,國家出現了眾多優秀的考古工作者,他們在不斷挖掘中找尋歷史真相,就算是一座連墓志銘都沒有的墓葬,他們亦能在時間的推移中為當年的遺憾尋找一個答案和終結。
六百年後,盛如期終於要回家了。
不思量,自難忘。
這一場時隔六百年的團圓最終引起了考古欄目的關注,老館長沒忘記他喝了賀崢的酒,采訪是他和梵縣當地的考古工作者一起做的,在節目最後卻提到了賀崢和許聞意的名字。
“江山代有才人出,就是有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國家才會日漸繁榮昌盛。”
賀崢的名字網友或許會陌生,許聞意這號人可是在熱搜上待過一回的,一來二去,許聞意又火了,工作室賺了筆小錢,給賀崢買旅遊的機票都綽綽有余。
這一次時間剛好,六月底正好高考結束填志願的好時候,楊老師在那邊喜上眉梢,不斷慶幸當初沒讓許聞意去西安的偉大決定。
面對著嘩啦啦的專業申請,終於夠他揚眉吐氣一回。
這天晚上,賀崢正和許聞意在院子裡吹風。許聞意租的房子外表破舊,裡面也好不到哪裡去,唯一讓他喜歡的是房子裡帶了個大大的院子。
白天曬太陽,夜裡看星星。
風吹過樹梢,雨落在屋簷。
房子經過他倆大半個月的改裝逐見雛形,院子裡的秋千是許聞意買的,說是小時候家裡就有一個。
一開始賀崢覺得這就是女孩子玩的沒用的東西,但這個家裡賺錢的不是他,就也沒多嘴。
後來才知道秋千好,和許聞意乾點什麽都喜歡往秋千上蕩。
賀崢腳尖點地,往後用力,秋千迎風蕩了起來:“如期。”
許聞意這些日子過的平靜又舒心,和爹終於團圓了,人和心都在賀崢身邊滿足感十足地待著。
秋千很大,他側躺著,枕在賀崢膝上:“在呢。”
許聞意想在院子裡種花,目前還在耕土階段,隻種了做菜要的蔥薑蒜。
還想要種樹,但那玩意面積大,也還沒想好要種什麽。
賀崢撩著他額前的碎發,望著眼前屬於他倆的家:“費這麽多心思倒騰這個地方,以後搬家會不會很難過?”
這個地方離許聞意上班的地方遠,上下班都要坐公交,賀崢自己還好,就是怕許聞意會不方便。
“買下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盛少爺從來不在意。
賀崢打擾了:“......”
許聞意問:“沒事了?”
賀崢說:“嗯。”
“那我有問題。”
“你問。”
“看你改了個網名,以前那個是什麽意思。”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許聞意就不問,他還是比較喜歡現在這個文縐縐的,看著就充滿了戀愛的甜膩氣息,非要聽賀崢親自說一說。
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
長風九萬裡,裡裡入心底。
啦啦啦,我超級超級喜歡這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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