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親。
那天晚上,賀崢用一段很長很長的親吻阻止了許聞意的發言,又因為撩到頭,導致他倆都很不清醒,從客廳一路磨蹭到臥室,兩人一起砸到床上的時候,許聞意試圖找過賀崢的眼睛。
很好,這磕了藥一般的眼神,就別提誰更該害臊了。
不過他倆最後也沒有往下做,因為賀崢不願意,從前他考慮的比許聞意多,是因為許聞意不願意思考,現在他考慮的比許聞意多,是怕許聞意後悔。
在這段七歲的年齡差的戀情裡,他們之間還相隔了一段六百年的漫長歲月。
所以許聞意也不急。
不,他其實很急,急得不行,剛談的戀愛,血氣方剛的年紀,為什麽箭在弦上,還能把弦剪短。
想到就生氣,許聞意開始找茬:“你要走多久。”
“可能要兩個月。”
“多久?!”
現在不是九月份,賀崢也不用陪著大三學生去實習,以往他跟楊老師出去,從來都是半個月到一個月就回。
如今到好,熱戀期都沒過,就要先消耗掉和熱戀期等長的時間過冷靜期。
“這次發現的是帝王陵。”迎著許聞意指責賀崢是渣男的目光,賀崢硬著頭皮往下說,“機會難得,挖的可是老皇帝的墓。”
賀崢學著許聞意大逆不道,這讓許聞意很受用,雖然埋怨,還是忍不住笑了:“賀崢哥哥。”
這會兒他再這麽叫賀崢,就沒了當初的單純和懵懂,這稱呼更像戀人間的昵稱,透露出佔有和僅此一份。
賀崢把許聞意撈進懷裡抱著。他也是才被楊老師通知到,下個星期就要走。
沒在一起時,離別隻獨屬於自己的情緒,確認關系後短暫的分別就變成正大光明的依依不舍。
“這些話本來想等著走的那天再告訴你,但是現在情緒到了,我就提前說了。”
“E市還有一段時間冷,你出門多穿點衣服,一天三頓都要吃,不想下廚就叫外賣,別一直這麽瘦下去。”
許聞意埋在他脖子了,悶著聲:“每回都是這些話,你麻煩不麻煩。”
“還有一句,以前沒理由說。”賀崢偏頭親親他的頭髮,“每天都要記得想我。”
賀崢說到做到,這些話他提前和許聞意說了,出發前包括出發那天都沒有和許聞意再說。
離開的這天起床還是一樣早,許聞意平時這個點還在睡,這天早上和賀崢一起醒了,賀崢上一秒從床上下來,緊接著許聞意也坐了起來。
身體醒了,靈魂還在睡著:“你走了啊。”
賀崢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先回過身抱他,許聞意穿的單薄,身上是一股剛從床上起來的溫熱勁,暖呼呼的,抱著就有點不想走。
“你睡,我早點回來。”
“又不是你說了算的。”許聞意手臂垂著,下巴一下下在賀崢肩上磕,佯裝生氣。
這還什麽都沒乾,賀君王就不想早朝了,把許聞意整個抱緊懷裡,想把心臟摘掉,換做許聞意裝進去,永遠帶在身上。
“我去挖老皇帝的墳,告訴他我媳婦兒用他不舍得用的玲瓏瓷,夏天喝酸梅湯開空調,冬天打暖氣吃火鍋,比他享受得多。”
許聞意輕輕地笑:“他得從墳裡跳起來打你。”
賀崢搓搓他的背:“他骨頭都快化成灰了,你當誰都是你啊。”
“那我替他打你。”
“你不舍得。”
這話活生生把許聞意肉麻醒了,抖了一激靈,還有什麽不舍得,把賀崢推開:“惡心死了,你快走吧。”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走了。”
許聞意閉上眼,躺回床上,摸過被子蓋過頭頂:“趁我沒有替老皇帝打你之前趕緊走。”
“別偷偷在被窩裡哭。”賀崢知道他不會,明明是自己更舍不得。
許聞意拿枕頭丟他:“賀崢,你有病。”
賀崢就笑了,清晨裡好聽又乾淨的嗓音,在許聞意耳邊低低地笑著。把許聞意腦袋上的被子掀開,很輕地吻了下許聞意的耳朵:“我走了,你再睡會兒。”
許聞意翻了個身沒理他。
長大似乎就意味著會有一次次這樣的分別,許聞意經歷的第一次是死別,而後才是生離,各有各的痛,怎麽都忘不掉。
於是他學會了接受,並且這樣生活,圍著冬天該有的圍巾,戴著賀崢給他買的手套,腳步匆忙的匯入人世間,變成平凡又普通的一員。
和賀崢的聯系一直沒斷,作為戀人分開的每一天,都能發現他比昨天更喜歡賀崢。
賀崢生活忙碌,日複一日,吃外賣挖老皇帝墓,最常給許聞意分享的就是老皇帝的風流野史。
每天都能聽到一點,歷史上有關於皇帝的描述大多都是政治上的,野史總多風流。
許聞意有時候趴在床上閉眼休息,有時候和賀崢視頻:“有沒有聽到我的野史啊?”
賀崢也想有:“首先我們得知道你這個人。”
可能是戀人間的小情趣,有關盛初的事,許聞意已經從一開始想告訴賀崢,變成現在的希望賀崢去發現。
“那你慢慢找吧。”許聞意要笑不笑地說,“萬一能聽見我的風流史,也挺好的。”
“小處男。”宿舍裡明明沒人,賀崢還是壓低了聲音嘲笑他,“再多的風流史和你本人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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