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盛微皺眉,桑慕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淡的說:“你這是找到新主子了?看你這麽著急的去示好可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只不過我看桑先生身體還好,可別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司南盛沉聲警告:“這裡不是桑家,桑大少爺還是管好嘴好好說話才好。”
桑慕聳聳肩端起了茶杯,手指摩挲著杯體,說道:“別這麽激動嘛,聊聊天而已。你為了請我那位兄弟來,白送了陸家和劉家這麽一大筆生意,我當然不能亂說給你搞砸了。”
“不過,”桑慕垂眸低頭抿了口茶,輕笑著問:“我那位兄弟知道桑先生最初想認他回來的目的嗎?”
司南盛猛的抬頭看向桑慕,眼裡閃過寒光,警告道:“這是桑先生的私事,我勸你管好你的嘴,若是有什麽不該傳出去的話被蔣少爺聽到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桑慕聽完嗤笑了一句,“對我不客氣?我姓桑,你姓什麽?一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小雜種,還真以為跟著桑先生幾天就變成人了?”
他隨意的松手,杯蓋‘啪’的一聲落在杯子上發出了脆響。
“我是誰用不著桑大少費心,”司南盛收斂了怒氣,又恢復了慣常的面無表情,“桑大少還是好好把自己惹出的爛事收拾乾淨為好。”
桑慕眼裡閃過一絲暗光。
只聽司南盛接著道:“華國和Y國可不一樣,桑大少你和你父親借著桑先生的名聲在華國辦事撈錢,如今已經有幾家公司出了事,不知道桑先生是會原諒你和你父親,還是會讓你父親從家主的位置上滾下來?”
兩人不歡而散,等桑慕走後,桑先生的貼身管家把司南盛叫去了臥室。
司南盛進了房間,看到床上一動不動彌漫著死氣的桑先生,眼裡有些複雜的情緒,但也只是一瞬。
“你去了華國,怎麽性子變得這麽急躁了。”桑先生語氣平常,像是個關心自家小輩的老者。
“對不起,桑先生。”
桑先生看著司南盛坐在凳子上整個人蹦的像跟上緊的弦。
“桑慕他說的都是實話,你不必反應的這麽強烈,我教過你,情緒過於外露就是給敵人露出破綻。”
“您說的是。”
桑先生有些累了,“文件都準備好了,等我死了,你就留在華國,不必再回Y國了。他很像他母親,善良,你跟著他比在桑家要好,而且,你不是還在華國找了個小男朋友?”
司南盛背後出了一層冷汗,他雙手放在大腿上,微微握緊。
“行了,這兩天安排他回去吧,魏仲凜為人精明,盯著他。”
司南盛出了房間,緊繃的身子松懈了下來。
第二天,蔣行簡去古堡跟桑先生告別後離開了Y國。
在飛機上,蔣行簡打開了桑先生給他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箱子。
紙箱子非常普通,裡面的東西也很普通,蔣行簡翻閱著,有桑先生的畫稿,還有他幾本日記。
畫稿很多,都是隨筆,蔣行簡不懂畫畫,看不出好壞,有風景,有建築,還有人。
裡面有一張很普通的畫,沒有特意的裝飾,甚至邊角還撕爛了一塊。
那是年輕的蔣茗瑤和桑先生,兩人席地而坐,相視而笑,陽光從層層烏雲中透出來,是這裡面為數不多的帶有色彩的畫作。
蔣行簡眼眶微濕,這是他的父親和母親,上輩子糾纏了他20多年的心結,終是解開了。
他到家之後沒跟蔣茗瑤多說在Y國的事,她也沒問,母子兩個好好吃了頓飯,蔣茗瑤才跟他提起了劇本的事。
蔣行簡有些驚喜,“真的嗎?”
“當然,之前尚芊芊這事都解決好了,但是劇本被她的影視製作公司看上了,這次他們非常有誠意想拍,你劉叔叔說我們自己投資,讓他們來拍,給你演。”
“媽你真好!”蔣行簡很高興,上輩子在蔣茗瑤去世後,尚芊芊的公司拍了這部戲,但是劇本改的很糟糕。
只是那時候蔣茗瑤已經去世,他又完全沒有證據證明蔣茗瑤是原著作者,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部好作品被拍成了垃圾。
“編劇是誰?蕊兒?”
“蕊兒?那是誰?編劇是你劉叔叔找的,我跟李莫森一起去見過,叫褚筱筱。”
“不是蕊兒就好。”
蔣茗瑤隔空點了點他,笑著道:“整天一驚一乍的。”
蔣行簡隻笑,他沒忍住偷偷看了眼在書房裡沒動靜的劉忠,悄悄湊近蔣茗瑤的耳朵,輕聲說:“媽,我在他那兒看到了一張畫,是他畫的你們,你要不要看看?”
蔣茗瑤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說的‘他’是誰。
她看著兒子有些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稍稍停頓,她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蔣行簡雀躍的領著她去了自己住的臥室,拿出了那張畫。
時光飛逝,多年前的荒唐往事除了兒子其他的大多都沒在她心裡留下痕跡,可是看到這張畫,她還是有些懷念。
不是懷念畫裡的人,而是懷念年輕時候的自己。
她看完把畫又放回了那個紙箱,輕輕的說:“那是在港城,我和他剛認識的時候。既然他把東西留給你,你就好好收著。”
“好。”
母子兩個回客廳時,劉忠也忙完了工作出了書房。
“我正要跟你說點事,你先別睡。”劉忠給蔣行簡說了一聲,就摟著蔣茗瑤去了臥室,她平常就困的很早,今天因為蔣行簡在家硬熬了好大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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