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愔也被激出了一絲鬥志,雖然前世他皇位坐的不穩,但他到底是皇帝,宮中沒人敢輕視他,哪怕他在冷宮做皇子時宮人也不敢隨意欺辱。
“我知道,你放心,我這幾天跟老師學了不少,這一周再到片場偷師幾招,肯定不比他們差。”
陳單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記著了,別到時候泄了氣。”
江愔知道他這是在故意刺激他,原身的性格如此,已經快及冠卻還跟孩子一樣要人激勵。
或許是因為成家立業在這裡打了個顛倒,他發現現代人普遍比較晚熟,原身比他大五歲,想法處事卻十分稚嫩,甚至不及他前世三個不到十歲的皇妹,至少她們年紀小小就已經知道如何趨利避害,讓自己過得更好,在管教身邊宮人上更是各有一手。
而原身卻處處都要依靠陳單幫他張羅,妹妹江愛也只是相較原主比較早熟,但為人處世行事待人遠不及他三位皇妹。
當然,也許是他過於早熟,但他自小到大身邊的人大都是這樣,從小太監小宮女到伴讀到兄弟姐妹,幾乎沒有人表現出真正的單純童稚,連三歲的皇長孫都知道如何做才能討父皇歡心。
不過這種被人當孩子哄的感覺也頗新奇,他在心裡咂摸了一下,十分配合的拍著胸脯接了茬:“是我說的,你就等著瞧好吧!”
放了大話的江愔真正認真了起來,當天下午就進了片場,去觀摩那些老戲骨飆戲。
其實這些天他突擊特訓的時候就發現了,演戲還真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光是各種理論知識就分門別類式樣繁多,更不用說其它,所以也就不難理解這個圈子為什麽更看重正統出身的學院派了,至少這些人系統的學習過。
當然半路出家的也不是沒有優勢,許多這類演員在生活體驗上更多出一籌。
不過江愔不在此類,要說生活體驗他還真半點沒有。
他生在皇家,衣食住行自有宮人為他準備,雖說他還沒出生母親就因陷害宮妃被父皇厭棄,等他出生,父皇早就有了新寵和新子,母親得寵時不得人心,失寵後其她妃子自然不會讓她有重起的機會,等他懂事,他們住的宮殿已經跟冷宮沒有什麽兩樣。
其實所謂冷宮,並不是專門設置的宮殿,不過是因為裡面住的妃子失了寵,離主殿太遠太清冷才被人這樣稱呼罷了。
從出生到穿越之前,他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是皇帝,卻連那些他治下的百姓都沒有接觸過幾個,身邊來來去去永遠跳不出皇宮這個圈,攝政王和太后又防著他,根本不給他與朝臣多接觸的機會。
如果沒有原身的記憶,他對金錢甚至沒有具體的概念,更不用說其它,按照現代話來講,就是生活白癡。
所以體驗派在他身上沒法奏效。
就算他有原身的記憶也不行,原身雖然不是生活白癡,但順風順水長大的孩子,根本沒有什麽能帶入演戲的經歷。
江愔在觀摩了兩場老戲骨的飆戲後,心裡無比慶幸他這一次拿到的角色是皇帝。
“嘿,來的這麽早!”
正看著,祁百嘉揣著個小板凳湊到了他身邊,撐開凳子十分自來熟的坐了下來:“看章老師演戲很震撼吧。”
江愔看了眼場中眾星拱月的女人,正是在《呂後傳》裡扮演女主角的章寧麗,如果不是搜過百科,他完全看不出來這個將少女呂雉演得惟妙惟肖的女人已經四十二歲了,在他前世,已經是當祖母的年紀。
由衷點頭:“很震撼。”
章寧麗是出名的演技派,國內電視劇三大獎兩大獎視後得主,《呂後傳》這部戲裡,她要從呂後少女演到薨逝。
江愔剛過來時還有點疑慮,但等看到她的表演後完全消失了,雖然單看外表並不像十幾歲,但那種眼神和神態,活脫脫就是一個少女,完全彌補了化妝不能完全修飾的年齡差距,沒有絲毫違和感。
祁百嘉笑眯眯道:“我第一次看章老師演戲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當初她在劇裡演我媽,我差點沒接下台詞……”
似乎為了應證他的話,那邊正在補妝的章寧麗看了過來,祁百嘉立刻衝她揮手,章寧麗笑著朝他比了個手勢,很是熟稔的樣子。
江愔就看了他一眼。
“別誤會。”祁百嘉放下手,“我這是佔了演戲早的便宜,給人當過不少兒子弟弟,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
“江愔”也給人當過不少兒子弟弟,卻沒有像祁百嘉這樣,能做到讓這些前輩給他笑臉,不是那種寒暄虛假的笑,而是真正當子侄後輩看待的笑。
江愔如實說出感受:“……你比我厲害。”
不止是原身,還有他。
能夠讓人喜歡,願意跟他交朋友,這也是一種本事,原身做不到,而他不會。
祁百嘉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看他的眼神帶了點驚奇,眨了眨眼,從隨身的袋子裡翻了翻,掏出兩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一人一個:“我自己做的。”
江愔低頭一瞧,發現是一盒焦糖布丁。
布丁是什麽原身的記憶裡有,而且還很喜歡吃,但眼前這個跟“他”記憶裡吃過的超市買來的有點不太一樣,上面居然飄著一層琥珀色酥脆的焦糖脆殼。
“我喜歡在布丁上面加一層這個。”祁百嘉遞來小杓子,“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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