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突然出聲,“薑阿姨辛苦了。”
熟悉的稱呼讓電話那頭的薑歌聲音戛然而止。
季言把玩著手裡的手機,笑了笑,“薑阿姨這麽些年為了對付我看來花了不少功夫,現如今我才剛剛進公司,您就慌了?”
“釜底抽薪,真好。”季言歎了一口氣朝著億中流撇了一眼,“不過您怎麽這麽傻,竟然敢跟億中流合作?您這是在打季家的臉呢?還是在打您自己的臉呢?”
季言的話剛說完,低頭再去看就發現電話給他掛了。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這話他重點也不是說給她薑歌聽的,只要……
季言看向季江,在見到季江難看至極的臉色之後,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恐怕季江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平日裡處處維護的女人竟然背地裡為了自己想要給季家來個釜底抽薪。
季言笑著將手裡已經沒用的手機隨手丟在了桌子上。
屋內的靜謐被這一聲給打破,季老夫人衝著億中流的人當先開了口,“當年,秦家的事情是我一時間失察,導致你們聯合在背後搞垮了秦家,這件事,我一直有愧於對方,若是你們想把事情抖出來,我們認。”
“刨除掉當年的事,這些年兩家公司合作尚且愉快。”季老夫人聲音一頓,繼而再次開口道:“但是今天這件事,我需要你們給一個說法。”
季老夫人面色微沉,拄著拐杖站起身讓出了一條路,“今天就請回吧。”
季老夫人的面子他們還是要賣的,季家的內部家族裡面的事情他們也不想不摻和。
億中流的負責人關紅衝著老夫人彎了彎腰,“既然季老夫人開口,我們就先回去了。”
關紅給身邊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就帶著人離開了。
等人一走,整個會議室內就只剩下季家的人。
坐在椅子上季言不吱聲,拖著下巴低頭在桌子上畫圈圈,耳朵裡卻是聽見‘啪’的一個巴掌聲在耳邊響起。
他抬頭去看,就發現出手的竟然是季江。
“你……”季江站在季桓面前,臉上怒不可遏,他抬手指著季桓就衝著人罵出聲,“簡直是個蠢貨!”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一做帶來的後果是什麽?你想讓季家成為下一個秦家嗎?你母親愚蠢,你也跟著蠢嗎?”
季桓捂著臉,本想辯解兩句,可輸了就是輸了。
他站在原地低垂著頭一句話也沒敢說。
“你祖母說得對,你在公司這麽久了,竟然還會出這樣的問題。”季江的目光在季桓的臉上逡巡了一番,“這樣吧,我看你也累了,你總監的位置先讓出來,這段時間就先在家裡呆著吧。”
季江將話撂下,不等季桓開口說什麽,轉身摔門而出。
季言就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了身上,他抬起頭看,就發現離開的季桓將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只不過那雙眼睛裡已經從最初憎惡高高在上,變成了屈辱與不甘。
季言彎了彎唇。
季桓頭也不回的走了,整個會議室就只剩下季言和季老夫人兩個人。
屋內有些尷尬,季言抬手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那沒什麽事,祖母我就走了。”
“站住。”
季言邁出的腳步在聽見身後老夫人的話後,停了下來。
季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起身,輕哼了一聲,“舒服了?滿意了?”
季言揚了揚眉,毫不隱瞞的承認道:“滿意了,還很爽。”
季老夫人走上前,走到季言身邊。
他看向季桓逐漸遠去的背影,開口道:“那以後就像現在這樣發泄出來吧。”
季言偏頭朝著季老夫人看了一眼,那雙眼睛裡透著不解。
季老夫人笑了笑,“怎麽?以為我打算罵你?”
季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季老夫人:“我看著你我就會去想,如果當初你母親杜清也能跟你一樣將所有的事情都發泄出來,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季言:“但是,這世間從來沒有後悔藥。”
而有些傷害,存在,就是存在了。
就像是杜清,季江的出軌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她再怎麽鬧,那個男人終究不會愛他。
*
季言從會議室內出來,陳秘書就衝著人迎了上來,“副總,一切還都順利嗎?”
季言:“順利。”
陳秘書看著人朝著辦公室的位置走,趕忙追上前去衝著人出聲道:“那個……秦先生走了。”
正朝著辦公室路上走的季言腳步猛地頓住。
走廊內人來來往往,季言站在原地良久,輕笑了一聲。
果然,人逼急了,就不會在安於現狀了。
而秦深這條披著溫順羊皮的狼,也終是有一天,掙脫了鎖鏈,逃出了牢籠。
季言繼續向前走,“讓你安排的人都安排了嗎?”
陳秘書點了點頭,“都安排了。”
季言嗯了一聲。
陳秘書卻突然發現剛剛還染著喜悅的人,現如今顯得有些沉默,就像是喧鬧聲突然歸於沉寂。
陳秘書剛想出聲問什麽,走在前面的季言突然頓住腳步。
“他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也沒留什麽東西?”
“也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話?”
一連串的問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陳秘書撲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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