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小少爺臉色比剛剛下去時候的又蒼白了幾分,就連那本是淡粉色的唇都少了些血色,露在外面的指尖因冷氣都泛著淡青色的白。
明明從對方的口中吐出的聲音帶著幾分質問,但輕緩的聲音卻是透著一絲嬌,像是賭氣似的。
秦深將口中坐在這裡醞釀了半天的話吐出,“他沒有惡意。”
“我沒欺負他。”季言固執的強調了一句,“是他先來找事的。”
秦深將原本還想要要詢問對方是不是有舊疾的話咽進了肚子裡。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立在面前的小少爺有些可愛。
秦深點了點頭,附和的應了一聲,“是,你沒欺負他。”
敷衍。
季言盯著醫生慢吞吞的給秦深擦了半天藥,最後實在是沒忍住,擰著眉頭走上前去,從醫生手裡拿過棉簽,“我來。”
他站在秦深跟前,接著剛才的話再次道:“其實,你也不用替他擔心,季桓沒你想象當中的嬌弱。”
倒是季桓對他有些咄咄逼人,就像是一個長者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晚輩似的。
好歹對方還是個主角受,在這裡就算是他死了,主角受都不會死掉。
秦深:“我沒擔心。”
季言伸手捏住對方揚起頭的下巴,“別動。”
他都要給他擦不了藥了。
在季言的低呵中,秦深維持著姿勢沒再動作,只是一雙眼睛看向季言,沒有移開。
季言湊近,手指的指腹從對方破皮的嘴角擦過。
傷口已經結了痂,深紅色的血乾涸在唇角,季言盯著那傷口看了半晌,突然問出聲,“疼嗎?”
指腹的溫熱讓皮膚起了一層戰栗。
秦深眸色稍深,“不疼。”
“撒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樣的傷口落在臉上是什麽樣的感覺。
季言抬眸看了人一眼,目光從對方微紅的耳廓上移開,撞進了秦深望著他的眼神。
秦深好看的眼睛裡帶著打量,像是想從他的身上看見一些別的東西出來。
季言移開目光,握著手中的棉簽沾了藥塗在對方的傷口上。
他看著秦深疼的皺起的眉頭,他彎了彎唇,有些愉悅的出聲,“我比較喜歡誠實的人。”
秦深:“疼。”
“這還差不多。”
季言在聽見這個字之後才滿意的松開手,他將手中的棉簽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裡,出了聲,“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你若是擔心他,就去告訴他,他季桓只要不來找我麻煩,我可以保證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秦深:“季……”
季言捏住對方兩邊臉頰,迎上了對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警告出聲,“ 但,如果他覬覦了他不該覬覦的人,那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
季言松開手,將棉簽丟進垃圾桶裡,轉身就走。
站在原地的秦深卻是突然出聲叫住了人,“季言,在會所,你為什麽救我?”
季言:“救你還需要理由嗎?”
秦深:“需要。”
“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季言頓住腳步,抱著手臂轉過身來重新走到對方跟前,“大約是,你長得好看?”
秦深的臉色有些難看,仿佛是被戲弄了一般。
“有句話你父親其實說的不對。”
季言打量著對方,在對方的注視之下將手臂松垮垮的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花800萬隻做一隻狗太虧了,我覺得就你這張臉,可以給我暖床,你不如考慮一下?”
秦深:“不要。”
季言挑眉,他走近兩步,逼到對方跟前。
他站在與人近在咫尺的位置,觀察著對方面上有些避讓局促的表情,在看見秦深隨著他的目光打量而變得越發紅的耳廓,笑問出聲,“這麽抗拒,跟季桓睡過?”
秦深:“……”
季言:“那就是沒睡過?”
秦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回答出聲,“我跟季桓其實只是朋友……”
季言一臉嫌棄,“聽說你們還在一起幾年,你竟然對他毫無欲望。”
“沒有在一起。”秦深突然走上前一步堵住了季言要離開的腳步,皺著眉頭解釋出聲,“那是上大學,我們同班,又是室友。”
同班又是室友。
關系挺近。
出入成雙,還是別人誤會了?
季言伸手將人推開。
“你別誤會。”
秦深握住了季言的胳膊,將人拉了回來,“我不會走的,我既然答應了要留下,我會說到做到。”
剛才那一拽幾乎是讓季言跌進了對方的懷裡,他低頭看了一眼對方握著他的手,仰起頭時眉眼如星,“所以,你現在是在抱我嗎?”
秦深:“……”
不知不覺當中兩個人靠的極近,近到呼吸可聞。
季言的輕笑仿佛落在耳邊,秦深順著對方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隨後猛地松開手向後退了一大步,“抱歉。”
手臂上似乎是尚有余溫。
季言的指腹拂過,再次揚起的臉上不得不凝了一抹冷意,“滾出去。”
秦深抬頭看向他。
“做狗的話,可沒有資格進主人的房間。”季言就當是沒看見,他說著轉身回屋。
秦深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
他原以為剛剛的季言對他的好臉色是他找到了一個與人和諧的相處方式,可沒想到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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