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諾爾曼看見季言重新走到跟前,他方才將手裡的魚頭再次舉到了對方眼前,“言……”
季言面上並無懼色,他低頭看著面前鮮血淋漓的東西半晌衝著人平靜的問出聲,“你是想把她獻給我是嗎?”
諾爾曼對於季言能夠聽懂他的意思而高興的擺了擺尾巴,“言……”
季言:“是因為我?”
諾爾曼:“傷你,該殺。”
季言被繃帶纏裹著的手指微微曲起。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情。
昨日諾爾曼主動同他提起,他要見這條魚時,季言以為諾爾曼想見她,是因為他想跟那條雌性人魚交/配。可在諾爾曼殺了對方並將人魚獻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知道他錯的離譜。
人魚記仇,他一點也沒說錯,而諾爾曼記仇卻是在幫他報仇。
季言愣神之際就看見諾爾曼遊到他跟前,想要將那惡心的玩意塞到他手裡。
他向後猛的退了一步,擰緊了眉頭。
他的人類小妻子似乎還是在怕他,他是不是嚇著他了。
諾爾曼看著季言的動作面上浮出了一抹無辜與可憐。
季言瞧著對方執著著打算將東西硬塞給他的舉動,眯起了一雙眼,“你敢把這鬼東西的血染到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禮物,他的小妻子也不喜歡。
諾爾曼捧著魚頭的動作一僵,隨後一臉失落的默默的縮回了池子裡。
季言見這條魚退了回去,邁步上前,“拿著這條魚也不嫌髒,還不丟了。”
諾爾曼眨了眨眼睛,在仔細分辨了一番季言話中的意思之後,將手裡的東西丟了。
這還差不多。
季言長舒了一口氣,蹲在岸邊衝著諾爾曼勾了勾手指,“過來。”
諾爾曼的視線掃過季言撥弄著鎖鏈的手,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聽話的遊到了季言跟前。
季言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魚,衝著他伸出手指。
諾爾曼下意識害怕的向後縮了一下,縮回去他就後悔了。
他瞧著季言擰起的眉頭,重新遊到對方身前雙手捧過那放在岸邊的鎖鏈塞到了對方的手裡。
季言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被氣笑了,“你還知道自己錯了?”
人魚乖巧的浮在水面上,老實的聽著季言訓斥出聲。
季言盯著諾爾曼伸到跟前來的脖子,手指抬起從對方的脖頸上一點一點的滑過。
周圍很靜,季言看著面前的魚因他的動作緊繃著的下顎,微微彎了彎唇,“就這麽想被鎖在這裡?”
諾爾曼委屈巴巴的看著人,“言……”
季言伸手扣住對方的後脖子將對方整個拉到跟前,他盯著諾爾曼逐漸深邃的眸子,沒有將鎖鏈扣在對方的脖子上,而是伸出手指將濺到對方臉上的血擦掉,“傻魚。”
諾爾曼:“?”
季言:“為了我,將自己的同伴殺了值得嗎?萬一她能給你帶來關於亞特蘭蒂斯的消息呢。”
諾爾曼:“值。”
季言微涼的指尖貼在對方的皮膚上輕輕摩挲,待到指腹之上的溫涼逐漸染上熱意,他聲色方才有些啞的出了聲,“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下次別做了。”
諾爾曼擰緊了眉頭,“言?”
曾經他以為不會有人會將他帶出那個深淵,可是秦深站了出來,他向他伸出了手,將他救了出來。
曾經他以為他命輕賤如草芥,不值得人憐惜之時,諾爾曼卻是在他受欺負之時站出來,告訴他這一切是值得的。
似這一刻的光陰被溫柔以待。
季言吸了吸鼻子,讓蓄在眼眶裡的淚珠子沒有滾落下來,而是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池裡的水,衝著這條魚開口,“傻魚,你把我游泳池都弄髒了……”
就這一池子血水,怕不是以後他想游泳也不會遊了……
果然他的小妻子還在生氣了。
諾爾曼討好的將鎖鏈又往季言的手裡送了送,卻是在看見對方泛紅的眼角將落的眼淚後,伸出雙臂將人抱在懷裡,低頭吻去了那眼角有些滾燙的眼淚,輕聲喚著對方的名字,“言……言……”
季言被這條魚弄得癢癢的,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上來。”
對於季言似是求/歡的動作,諾爾曼遊上了岸就將人撲倒在地上。
“髒髒髒……”然而季言話說晚了,諾爾曼染著血水的身子就貼了上來,季言那一身新換的白襯衣再一次報廢在這條魚的手中。
想到第一次見面,他回來泡了好久的澡才將身上的血腥味洗掉,季言額頭上青筋蹦了蹦,衝著諾爾曼怒斥出聲,“你這條蠢魚!又弄了我一身血!”
諾爾曼卻是抱著人,對他伸出了手。
季言臉色一變,趕忙伸出手一把握住對方的爪子,“別別別,這已經是我新買的第三件襯衣了……”
諾爾曼聽著季言的話這才放棄了將對方的襯衣給劃了個稀巴爛的衝動。
季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身子,“來起來。”
諾爾曼不明所以的趴在季言的身上歡快的擺動著魚尾。
季言擰緊了眉頭,“起來,上去給你洗個澡。”
諾爾曼本是趴著的頭猛地抬起來,那雙眸子在望著季言時多出了一股子別樣的色彩來。
季言一看就知道這隻魚腦子裡又在想一些黃色廢料,他眯起了一雙眼,抬手給了人一個拳頭,“你這條小黃魚!再給我多想,上去自己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