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謝微雨對顧長臨的感情未必就是到了那個程度。當然,他也不能真的確定什麽。
但顧長臨的決定明顯超出了江照夜的認知范圍。
都還沒在一起,就想著要把人娶回家了。
這未免……
認真得過了頭。
江照夜看過去,只見顧長臨撩了下眼皮,視線不經意朝房間掠去一眼。
怎麽做……
當然是按照正常交往的順序,從……表白做起。
想到這裡。
顧長臨再一次正視自己的內心,發現在表白的決定做出的一瞬,心底的情緒是帶了點愉悅的。
雖然相處的時間短暫,但他清楚。
自己對謝微雨的關注確實很不一樣。
也許暫時說不上有多喜歡,可卻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他會慢慢了解……慢慢喜歡。
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
這是他身為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心。
顧長臨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問題。
多年的交情,江照夜不說對顧長臨了解十分,但也有八分,光從對方的神情中便窺出了一二,心說感情這東西可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原本他以為在他們三個人裡,屬阿臨最為淡漠,看似松散,其實內心裡猶如一潭死水般,仿佛任何事物都打不破那種平靜。
江照夜甚至覺得對方根本不會找另一半,因為顧長臨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喜歡人的樣子。
然不承想的是。
顧長臨是他們三個人之中第一個情竇初開的。
江照夜笑了笑,“我去看宋靈譽起來了沒有,那家夥昨天發了半夜的瘋,真折騰人……以後再喝那麽多,我可不會把他帶回來。”
說著,他指了指顧長臨昨晚睡的客房,“你還不回去?萬一人醒了發現你不在……”
江照夜話音還沒落下,顧長臨的身形便動了動。
見狀,江照夜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提醒:“收拾一下,吃完早餐就去學校了。”
顧長臨腳下未停,低沉的聲線透著晨起時的微啞,“知道了。”
*
顧長臨回到房間的時候,正好碰上從盥洗室洗漱完出來的謝微雨。
一瞬間,兩人四目相撞。
顧長臨幾乎頃刻就移開了目光,腦海中卻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浴室門口的人發梢微濕,瑩。潤的水珠墜了一滴,在那一刻恰巧下落,滑入略敞的領口,濕潤一片,在潔白的襯衫上洇出一點深色。
顧長臨無意識地滾動著喉結。
一下一下。
最後,打破沉默的是謝微雨,他問了一句,“你洗漱了嗎?”
謝微雨掃了眼對方,發現顧長臨的衣服還帶著褶皺,還是一副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
也不像已經洗漱過了,謝微雨於是又體貼道:“我已經好了,你去吧。”
顧長臨一頓,須臾,才輕聲‘嗯’了一下。
待他從盥洗室出來,謝微雨正在鋪床,落地窗的窗簾大開,陽光從他身後灑入,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如同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氣氛溫暖。
顧長臨略微出了下神。
此刻這副場景,莫名就讓他聯系起‘婚後生活’來,只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從腦海閃過就被他強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
思及此,顧長臨朝床邊的人走了過去,腳步很輕,動作同樣不疾不徐,垂在身側的手卻如無處安放般貼合褲縫,輕輕摩。挲了一下。
“微雨。”
謝微雨將床褥鋪好,聞言直起身,轉頭就看到顧長臨站在不遠處看向他。
眼神很深。
氣氛莫名變得有幾分焦灼。
又輕又緩的兩個字,明明謝微雨聽過很多人這樣叫過自己,可似乎沒有哪一個會叫出這種感覺。
‘微雨’兩個字低而沉緩,絲絲鑽入耳膜,似裹。挾著一抹電流從脊。柱一路向下,謝微雨怔忡片刻。
他終於還是別開了視線,“怎麽了?”
‘喜歡’兩個字從腦海,再到唇。舌,不斷輾。轉,心底在反覆確認。許久,顧長臨方才動了動唇。
然不等顧長臨把話說出口,房門‘嘭’一聲從外面打開。
謝微雨倏然望去,就見宋靈譽從門外進來。
*
“臥槽,聯誼日提前了。說是後面運動會和國慶假期連著時間會讓學生太松散,所以運動會挪到了後天。”
宋靈譽邊揉眼睛邊往裡走,一看就是剛起來的模樣,向來注重形象管理的他頭髮都還是凌亂的,“剛才磊子打電話來說的,我們趕緊過去……他說要表白,看熱鬧去。”
話音落下,宋靈譽這才放下揉眼睛的手,眼神望向房間裡的兩個人。
但見謝微雨神色如常,另一邊的顧長臨表情卻不怎麽好看,看起來尤其臭臉。
宋靈譽無端打了個寒。顫,總覺得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再次揚起手,一把就摸到了後脖頸,呲了呲牙。
“你頭不疼了。”
門後,剛從樓下回來的江照夜淡聲道,“剛不是還說不想去學校?”
宋靈譽轉頭,背對著房內的兩個人去看江照夜,把今天和蘭櫻聯誼的事情說了。
江照夜:“嗯?提前了嗎……”
說話的同時,江照夜看了眼房間裡的顧長臨,後者神色似有不豫。可細看之下,耳朵尖卻泛著點點粉紅,不知道是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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