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不絕的褐色大山一望無際,遠處甚至還能看到高高的山頂上有一層白色的雪蓋。紫紅色的閃電劈裂低壓的雲層,將大山間歇地塗上它的色彩。
而他們就位於群山的腳下,蜿蜒崎嶇的羊腸山路向上繞著山線消失在山的另一側,往下是被煙雨籠罩的小鎮。
這個房子便是離山最近的獨棟,周圍皆是光禿禿的山巒山脊。
“這麽大的雨,在外面呆著幹嘛?你們快進來吧!別感冒了!”
屋子的大門被打開,一位穿著長裙的中年婦女關切地讓玩家們進屋避雨。
他們相繼進屋,屋內燃燒著的壁爐帶來了暖意,驅散了暴雨的涼。
這是一家小旅館,一樓是接待和用餐的場所,但應該是民宿,面積不大且處處都充滿著生活的氣息。
溫馨又不失格調。
正對著大門有一扇落地門,門外是後院,院子裡有一棵大樹,地上似乎是散落的花瓣,但因天色看不真切。
落地門的左手邊是一個木質樓梯,通往二樓。樓梯下方有一個小門,半開著,裡面飄出陣陣咖啡的清香,大概率是廚房。
婦女是這家小旅館的女主人,金發碧眼,即使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依舊難掩風韻。
“你們是來鄂密斯山探險的吧,真是不巧遇上了雷雨天,平常這個季節應該都是晴天的才對,這天氣也是反常,白天跟晚上一樣黑。”
女主人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下,“我去廚房給你們倒杯咖啡。”
她說著就撩開落在肩前的長發,往樓梯下方的小門裡走去。
玩家這時便有了互相打量的機會。
祝長安視線在對面短沙發上隔著一段距離坐著的兩人身上掃視。
男人比背影看上去還要年長一些,雙眼渾濁,臉上有一道刀疤,讓整個面相都陰桀恐怖起來。
他沒有說話,用同樣審度的眼神打量著其他人,嘴角帶著陰惻惻的笑,感覺比副本的boss還要危險。
祝長安對上他不懷好意的視線,心神微動,隨即將目光投向他旁邊坐著的女生。
看清對方樣貌的瞬間,祝長安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宗霄余光注意到了祝長安的失常,皺起眉頭看向那名面容陌生的女生,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霾。
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不到的樣子,眼睛黑而亮,臉上是蓬勃的朝氣和微微的羞怯,雙手交疊在一起,不停地揉搓著手指,顯而易見的緊張。
察覺到祝長安的視線,女生頓了一下,然後磕磕巴巴地介紹,“我,我叫溫夢羊。”
聽到這個名字,祝長安繃緊的神經又松懈下來,眼眸深處是難掩的失望。
鹿佰和紀雲琥都跟著介紹了自己,但剩下三人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一時間陷入尷尬的境地。
“來,喝杯熱咖啡,身子會暖和些。”
女主人端著茶托,嫻熟地給他們布茶。
“多謝……不知您怎麽稱呼?”
鹿佰聞著濃鬱的咖啡香氣,剛想謝過,卻還不知道女主人的姓名。
“噢,瞧瞧我這糊塗記性。你們叫我古德伊爾夫人吧。”
古德伊爾夫人拍了拍腦袋,爽朗地笑了笑。
她又去廚房端了幾盤點心過來,坐在溫夢羊的身邊,“哎,也不知這大雨要下到什麽時候……這麽大的雨你們也上不了山,也只能在我這住下了,或許明天就能停雨了。”
古德伊爾夫人走到後面的櫃台,拿了幾串鑰匙分給玩家們,“好在有夠多的空房,哎呀,我忘了有一間被拿來做倉庫了,二樓只有五間空房了,這可怎麽是好……”
宗霄思敏,立刻往祝長安的方向靠了靠,接話道:“我可以和長安共住一間。”
祝長安心思不在這兒,只是淡淡點頭,算是答應了。
“哦?那可太好了。麻煩你們擠一張床了,放心,房費我算你們一人的。”
古德伊爾夫人將一枚鑰匙遞給宗霄。
“快到中午了,我丈夫也快回來了……我得去做午餐了,你們就上樓洗個熱水澡好好歇息一下吧。”
提到丈夫,古德伊爾夫人的表情有些異樣,但很快被遮掩過去,沒幾人看見,但坐在她正對面的鹿佰瞧了個全。
他若有所思,俯身到紀雲琥耳邊說了句什麽,紀雲琥了然地點點頭,偷偷地鼓搗著什麽。
“媽媽,大家都有洋娃娃,我也想要一個洋娃娃,你可以給我買一個嗎?”
所有玩家正準備上樓的時候,迎面看見一個穿著粉色蓬蓬裙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跑下樓,湊到古德伊爾夫人面前楚楚可憐地乞求著。
“好海蒂,你看最近沒什麽客人來住宿,你爸爸他又……家裡積蓄不多,還要供海蒂上學呢,海蒂乖,等媽媽賺了更多的錢以後再給海蒂買洋娃娃好不好?”
古德伊爾夫人摸了摸海蒂的臉,眉眼中有散不去的哀愁,“好海蒂,回房間做作業去,媽媽等會兒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奶油蘑菇湯。”
小海蒂耷拉著腦袋,甕聲甕氣地答應一聲,用小手拉了拉古德伊爾夫人的手指,“那媽媽說話算數,以後一定要給海蒂買娃娃哦!”
“好。媽媽一定買一個最漂亮的娃娃給海蒂。”
哄完海蒂,海蒂便高高興興地跑上樓,期間看了一眼玩家們,眼神充滿好奇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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