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掛在各家各戶上的燈籠都是戴招弟親手做的。
“就是這鳥太醜了。”
戴招弟面色陰沉地飄在他身邊,因為脖子上這條頸鏈,她再傷不了祝長安半分。
聽了這話戴招弟怒氣衝衝地飄到他面前,啪地將祝長安手中的燈籠拍飛。
祝長安也不生氣,笑著在她頭上揉了兩把,接著又去看她放在桌上攤著的筆記本。
恢復成球狀的屍魂蹦過來蹲在他腳邊打了個滾,被祝長安趕到一旁。
戴招弟一愣,祝長安並不怎麽熱的手掌卻是她這麽多年來感受到的最溫暖的溫度。
“那些死掉的人,都欺負過你?”
“他們都是人渣!”
戴招弟情緒有些激動,隱隱有些暴走的趨勢,祝長安兩指一和,戴招弟的頸鏈輕輕震顫發出柔和的白光,將她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被你殺的外鄉人也是人渣?”
戴招弟臉色一沉,凶巴巴地說:“從我醒來那一天,這個村子就沒人出去沒人進來過,除了你們,還有什麽外鄉人!我從來都隻報復過那些傷過我的人!”
“把村民和你的傀儡關在一起讓他們活活餓死,也是報復?”
“..是他們自己不出門的。”
祝長安翻看著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戴招弟殺死的人名和他們曾經對戴招弟所做的種種惡行,簡直不堪入目。
戴招弟年紀尚小,很多字還不認識,標注的都是拚音,但字跡算得上雋秀,下筆極重,可見書寫時的恨意。
他聞言輕笑了一聲。
繡花村不止會繡花,嘴上的謊言用起來也有一套。
老婆婆和戴招弟兩個人的話存在出入,所謂的外鄉人一說大概率是老人編造的,但村民不敢出門,卻實打實地是因為戴招弟。
整個村子風氣都壞了,又能有幾個清醒的人呢?
除了幫助過戴招弟的老人,對於戴招弟而言其他人恐怕都死不足惜。不然也不會放任他們自生自滅,而不是像老人那樣得了一鍋湯。
祝長安翻到最後,看到了所謂的「寶書」,不過是邊緣不平的幾頁紙,寫著殘缺的秘術,其中之一便有屍鬼湯。
如此掐頭去尾的東西,恐怕當初不是道士留下來的,而是村長偷偷撕下來保存的。
他看了幾行便興致缺缺地丟開,“難怪你只能做出殘次的傀儡。”
戴招弟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看他。
等所有的信息都搜集完了,祝長安任務面板裡的劇情解鎖度已經滿格。
他離開戴招弟家,屋外的雷鳴驟雨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出門便發現原本暈倒在地上的瘦弱男不見了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面帶緊張期盼的村民,其中也包括老婆婆。
存活的村民們看到了戴招弟家的異象,正恐懼的時候聽見了往這邊過來的老婆婆的話,信了是外鄉人來救他們了,紛紛出門,在發現出門後無事發生更是堅信,匆忙趕來。
看到祝長安出來後全都喑啞著聲音激動道:“高人成功了,我們得救了!”
還沒高興完,他們就又看見了祝長安身後的戴招弟,頓時臉色一變,紛紛後退。
“是,是戴招弟!”
那些村民如見了洪水猛獸一般四散逃開,獨留下驚愕的老婆婆。
對方很是激動,指著祝長安說:“你!你和她是一夥的?”
戴招弟見了老婆婆神色複雜,想過去說話,被祝長安一個眼神就給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有什麽問題嗎?”
老人似乎是覺得自己反正也活不長了,沒有跟著逃跑,朝著祝長安大聲指責,認為他辜負了自己的期望和信賴。
“繡花村無藥可救。我也不打算救。”
“一個男性至上的村莊,沒有存在的必要。”
祝長安微笑注視老人,“我睚眥必報,所以我不覺得她有做錯什麽。我的人,有仇必報是應該的。”
戴招弟愣愣地看著祝長安,化成厲鬼後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茫然無措的表情。
老人被祝長安的氣場鎮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祝長安抬步帶著戴招弟離開,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地說:“您是這個村的受害者,不是加害人,又何必跟著他們一起對同為受害者的戴招弟表示擔憂呢?”
——
祝長安往村口走的時候在村長家門口看見了一小堆頗為眼熟的食物。
他思考了半秒,想起這是那個叫嚴崆的人的東西。
四周並不見嚴崆的身影,反而看見了躲在院子裡的瘦弱男,他和祝長安對視一眼後畏畏縮縮地往後挪了幾步。
祝長安沒多在意,徑直走過。
反倒是屍魂球蹦過去圍著那堆食物轉了一圈,然後表面凹陷了一個坑下去,將那堆食物吞進了自己體內,再DuangDuangDuang地跟上祝長安的腳步。
“你,為什麽要替我說話。”
戴招弟複雜地看著祝長安,不明白他明明有機會殺了自己卻留了她一命,更想不到他會替自己辯解。
“就像世上千百億人,災厄唯獨落在你頭上一樣,不需要理由。”
“如果非要一個理由,大概是,我高興。”
祝長安停在村口,看著前面的吉普車,打開了自己的任務面板。
他一點一點地把所有的任務信息看完,最終將目光停在背景介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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