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npc嗎?”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試探性地問,換來祝長安似笑非笑的眼神。
【五名玩家已到齊,正式開啟副本——繡花村。】
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頃刻間失去生機,變得枯黃黯淡。
一個略顯荒敗的山野村莊出現在了車頭對著的方向。
聽到童聲的提醒,其他幾人才明白過來祝長安跟他們一樣是玩家。
“嘁,真是蠢貨,一個小白臉都能認成是npc。”
一個健壯大漢譏諷把祝長安當npc的瘦弱男人,仿佛剛才驚豔祝長安顏值的人裡沒有自己一般。
瘦弱男眼中藏有不忿,但一句話也不敢駁斥。
而祝長安聞言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大漢,雖然漂亮皎潔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悅,可打量大漢的眼神卻像是在挑選豬肉最好吃的部分一樣,讓大漢渾身不自在。
“看什麽看!再看我把你眼睛給挖出來!”
大漢惡狠狠地瞪著祝長安,可對方毫不在意,甚至半眯著笑眼說:“好啊,我等著。”
對方一愣,沒想到祝長安會是這個反應,臉色青白,被噎地半天才蹦出幾個字,“神經病。”
祝長安不置可否,往村莊入口走去,遠遠看見村子上空陰雲密布。
從山林吹來陰惻惻的風拂起他純白的襯衫衣角,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說的腐臭味,讓祝長安都忍不住蹙眉。
明明有不少的房屋,可放眼望去,整個村子卻沒看到任何村民的身影。
一塊破損的石碑立在村口,上面刻著因風化而模糊的繡花村三個字。
祝長安敏銳地察覺到石碑上有煞氣殘留。
他用指腹劃過石碑表面,輕聲低語,“看來這裡和現實世界沒有什麽分別,連煞氣都一模一樣..”
祝長安琉璃的眼眸中映出幾分興奮,“會是什麽鬼呢。”
他帶著幾分期待悠然地踏進村子。
繡花村的房屋圍繞著一大片平整的耕田呈扇形分布,但莊稼全都病懨懨的,看上去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雜草隨處可見。
整個村子就像是被抽走生機一般,除了高掛在家家戶戶簷上的大紅燈籠,沒有任何鮮豔的色彩。
“什麽破村子,臭死人了。還要在這裡住一晚真是倒霉,當初怎麽就選了這個破副本。”
祝長安聞言,明白了自己似乎是在場中唯一一個新人玩家。
大漢抱著手嫌棄地四處張望,剩下三個人裡瘦弱男和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畏畏縮縮地跟在大漢身後,一副跟班樣。
剩下戴鴨舌帽的男生則落後了幾步,似乎並不與大漢他們為伍。
“這裡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不會是個荒村吧?”
眼鏡男捏著鼻子低聲地說,手還不停地揉搓自己的手臂,明明風不大,他卻冷得像披了一身臘月的雪。
“你哆嗦什麽,真是弱雞一個!沒人不是更好,隨便找個屋子住一晚就行了。”
大漢身強體壯,根本不覺得冷,只是空氣中的臭味讓他無比急躁,一把將眼鏡男推到前面,“你走前面,把這臭味給我去了。”
眼鏡男苦著臉答應,雙手張開又一握,無形的強風撞上腐臭的空氣,將其吹得七零八落,身後的大漢嗅了嗅後擰巴的臉松了松,吊兒郎當地跟在他後面。
祝長安則停在原地,目光投向東方。
剛才在村口,東西兩側有茂密的樹林遮擋,看不清兩邊的環境。
等進村之後祝長安視線一掃,發現東面有一座矮山,靠近山頭的位置有大大小小的墳包鼓立,像是螞蟻的巢穴築了一窩又一窩。
祝長安眉峰微揚,整座山映入璀璨的瞳孔。
墳墓落址在風水上講究藏風聚氣,陰陽調和,所以墳不建山頭,墓不處高地。因為山頂氣狹風急,視野雖好但風水不佳。
繡花村不僅墳建山頭,還背陽向陰。險上加險,無知的小鬼都能被養成惡鬼。
但繡花村的墳地風水奇差,他卻並沒有感應到任何明顯的煞氣,反倒是村子裡陰氣和煞氣纏繞,醇厚地讓祝長安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將其吞噬。
鬼不在墳地裡,而是混跡在村中的某一個角落。
又或者說,整個繡花村,成了這鬼的墳地。
祝長安視線匆匆略過村中所有的房屋,最終停在一處,嘴角微揚,抬步沿著坑窪的土路往村中心走去。
而帽子男看著明顯是一隊的大漢三人和孤零零的祝長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邁步跟上了祝長安。
從土路下來,路面鋪上了凹凸不平的灰磚,踩在上面有悶悶的響聲。
除了幾名玩家,路上看不見任何人。兩側的小平房也大多都房門窗戶緊閉,有的門前雜草都十幾厘米高了,一點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但既然是借宿,就說明肯定是有人的,只是是活人還是死人就未必了。
祝長安微微仰頭看著屋簷上掛著的燈籠。
大紅的燈籠使用紅紗布做的,正面繡著一隻詭異的黑鳥。
沒有羽翼也沒有腳,身子非常簡陋地寥寥幾筆帶過,但脖子卻比例失調地幾乎有整個身子那麽大,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扭曲細長的黑線,然後連接上小小的鳥頭垂在地上,一隻碩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祝長安。
祝長安慢慢眨了眨眼與那隻眼睛對視,纖長濃密的睫羽似柳絮在微風中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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