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全家福裡, 有四個人。
古德伊爾夫婦,海蒂, 還有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和海蒂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比海蒂高一些,頭髮是栗金色,比海蒂的白金發要顏色深沉點。
“怎麽多了一個人?”
從起床開始,這座小小的旅館就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過顯然是不太妙的變化, 越是未知, 就越是容易產生恐懼。
祝長安盯著那幅畫,腦海中意外閃現過一個詞。
“昨天晚上的歌謠第一句是什麽?”
“妹妹背著洋娃娃?”
鹿佰說完就意識到這句歌詞裡的關鍵字眼,“海蒂是那個妹妹?”
昨天聽到這句歌詞沒有人懷疑妹妹這個詞是專指還是寬泛的代指,更沒有人會去想, 妹妹背著洋娃娃去花園, 那她的哥哥或者姐姐呢?
現在多了這幅全家福, 但卻更加令人費解, 隻覺得一切都罩在霧裡, 只能看見些許又參不透。
“客人起得這麽早嗎?也不知道在我們這裡睡得習不習慣?”
沉穩渾厚的嗓音自玩家頭頂響起,他們回頭望去。
古德伊爾穿著正經的西服馬甲,面帶微笑地下樓向玩家們問好。
他看上去和昨天那個醉醺醺的酒鬼是截然不同的氣質,儒雅地像大學教授。
“謝謝招待,我們休息得很好。”
鹿佰擺出熱絡的表情,站起身來和古德伊爾隨意地閑聊起來。
“夫人煮的熱可可非常美味。”
古德伊爾夫人笑著從廚房出來,“謝謝客人誇讚。”
鹿佰微笑,又恭維了幾句,順勢將話題扯到那張全家福上,“方才看見牆上掛著的全家福,還真是羨慕古德伊爾先生有兩個如此可愛的女兒。”
“只是怎麽只見海蒂,不見先生另一位女兒?”
古德伊爾夫婦的表情一凝,臉上的喜色頓時被一片陰雲覆蓋。
兩人歎了一口氣,似乎是被提起了什麽傷心事。
“西塞莉她,出了意外去世了。”
鹿佰眼珠一轉,連忙低聲道歉。
恰好海蒂抱著從土裡挖出來的娃娃進屋,並沒有察覺到父母的低壓情緒,開心地大聲嚷嚷著,“爸爸,媽媽,你看我在樹下挖到了什麽!”
海蒂興衝衝地蹦蹦跳跳到了古德伊爾面前,“媽媽,你看我挖到的寶藏!”
她揚著手中的洋娃娃,帶起一陣細細的塵土。
“海蒂,你看你弄得身上髒兮兮的,這個娃娃這麽髒,不知道有多少病毒,快去丟了它。你想要娃娃,媽媽去鎮上給你買一個新的好不好?”
祝長安看著海蒂緊緊抓著的娃娃,那娃娃面朝玩家,表情是乖張的微笑,圓瞪瞪的黑色大眼珠直勾勾地盯著祝長安,面頰兩坨鮮血般的紅暈頗為滲人。
“我才不要,我去給布布打扮一下就會很漂亮了,一定比鎮上最貴的娃娃還好看!”
聽海蒂連娃娃的名字都取好了,古德伊爾夫婦也只能隨海蒂去了。
古德伊爾夫人揉了揉海蒂的頭,一拍她的小臉,“好好好,你喜歡那就留著吧,不過千萬要洗乾淨了。”
海蒂歡歡喜喜地抱著娃娃上樓去了,肖識見狀靜悄悄地起身跟了上去。
祝長安在那娃娃身上發覺幾分危險的氣息,想再仔細檢查一番,便也跟著起身上樓,宗霄自是寸步不離地一同跟上。
溫夢羊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心思浮動,搭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縮,最終還是老實坐在位子上,沒有輕舉妄動。
“那你們先聊,我得去鎮上工作了。”
古德伊爾因為西塞莉的事情變得沉悶了許多,從古德伊爾夫人手中接過裝好的餐盒,與眾人告別後便出了旅館,臨走前和古德伊爾夫人互相親吻了一下臉頰。
“古德伊爾先生和夫人真是恩愛,應該從來沒有吵過架吧?”
鹿佰見縫插針,繼續聊著夫妻倆的話題。
現在這些人不過是名字相同樣貌相同,但人設背景估計是大不相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一覺醒來又進了什麽表裡世界裡。
手頭上的線索太過零碎沒有關聯,只能是看見一個疑點就深挖下去,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是啊。我丈夫他從來都沒和我吵過一次架,事事都很包容體諒我,就連他的同事都說我丈夫他性格好呢。”
古德伊爾夫人重新有了笑容,眉眼溫柔地說著她和古德伊爾之間的一些小事,每一件都不可能是昨天那個酒鬼會做出來的。
“對了夫人,我記性不太好,想問問我們在這裡住了幾天了?”
古德伊爾夫人奇怪地看了鹿佰一眼,“你們是昨天凌晨左右才住進來的,開房到現在也不過六七個小時。所以才驚訝你們沒有多睡一會兒,會起那麽早。”
鹿佰啞然,頓了半晌,“可能是我還沒睡醒,腦子糊塗了呵呵。”
——
祝長安和宗霄來到了三樓,發現這裡和昨天的房間構造略有不同,海蒂的房間旁邊多了一個房間。
這間房間掛了一把大鎖,門上貼著已經褪色的兒童貼紙,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稚嫩的字——西塞莉。
海蒂的房間門是半開著的,從裡面傳出了海蒂緊張氣憤的聲音。
“你走開!我要叫媽媽了!”
她尖利的聲音轉而變為蒙蒙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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