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安的仆從不知何時已經由一個變為兩個,除了頭髮長短, 容貌毫無分別。
那短發的仆從救了鹿佰後便手持一柄短匕, 迎著古德伊爾夫人而去。
“醫生,想什麽這麽入神?”
祝長安清冷的話驚醒了走神的鹿佰, 連忙從道具欄中取出一個小瓦罐,眸中藻綠色的暗光劃過, 手中的瓦罐也覆上了一層瑩瑩的暗綠。
他朝與仆從交戰著的古德伊爾夫人身上扔去, 瓦罐破碎。
短發仆從跳開避讓, 瓦罐裡面濃稠的綠色液體淋在了她的身上, 陣陣燒灼而產生的黑煙繚繞在側。
那威力比強力硫酸還要厲害百倍, 轉眼間就伴著黑煙將古德伊爾夫人的身軀腐蝕得千瘡百孔。
木質的地板迸濺上滴落下來的液體,立刻被腐蝕成坑坑窪窪的。
殺傷力驟減的古德伊爾夫人沒有頭顱無法發聲,但從她癲狂的肢體動作也能看出她的痛苦。
鹿佰沉心,又丟了一罐過去,隨後將其交由短發仆從處理,扭頭過去幫祝長安。
古德伊爾的斧子落下,砸在地上撞出一個深坑,木屑亂飛。
祝長安一個後跳,躲開飛濺的木屑,抬手揮刀,砍向古德伊爾的小腿。
古德伊爾張狂地嘶吼,用斧子擋住了祝長安的橫刀。
鹿佰和長發仆從繞到古德伊爾的身後,左右夾擊,但古德伊爾旋著斧子,像個大風車似的。
祝長安見幾人都奈何不了古德伊爾,而另一邊古德伊爾夫人滿身的瘡痍,卻漸漸地以極快的速度愈合傷口。
“這些怪怎麽怎麽打都沒用?我們是不是找錯了他們的弱點?”
鹿佰勞累地一邊攻擊一邊躲閃,看著進攻越發凶猛的古德伊爾夫婦有些力不從心。
祝長安面色陰冷。
這個世界不同於以往,他的符紙效用在此處發揮不出分毫,等同於折損了他一半的武力。
但他們四個人能力都不俗,不至於連兩個怪物都對付不了。
祝長安打量著整個房間,目光一寸不落地掃視,最終停在那娃娃曾經藏身的床底下。
他一個箭步過去,將橫刀探入床底,果然刺到了一個軟硬的東西。
古德伊爾夫婦在祝長安的刀碰到床下的東西的刹那,立刻放棄了和鹿佰等人交戰,轉而直奔祝長安過去。
仆從們不顧身上傷勢,飛身抵擋。
鹿佰見祝長安發現了端倪,便抬手扔去一個瓦罐砸在床鋪上,頃刻間腐蝕了床鋪,留下一個大洞。
嘻嘻的笑聲飛入耳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蹭得一下從床上的破洞中竄出,跳到了床腳。
人皮娃娃咧著猙獰的笑容,對著祝長安和鹿佰做出一個嘲諷的動作,隨後在房間裡跑來跑去,速度極快。
“來抓我呀,來抓我呀!嘻嘻嘻……”
挑釁一般的話語傳入他們耳中,激起心神的震動。
祝長安冷眼一瞥,起身起腳踏在沒有被破壞掉的床沿上,借力一蹬,手上的橫刀被他甩手,趁著古德伊爾舉起斧頭要劈向祝長安的時候,扎進他的胸膛。
刀尖將古德伊爾的胸口洞穿,刺目的鮮血順著刀尖滴答墜落。
“圍住它。”
祝長安調走兩個仆從,派去追身影矯健的娃娃,已然不顧礙事的古德伊爾夫婦。
鹿佰應允,但為了多爭取一些時間,幾乎是手中的動作沒有任何停滯往古德伊爾夫婦身上扔去瓦罐。
祝長安踩著插//古德伊爾胸膛的橫刀刀柄,飛身站在古德伊爾雙肩上,一個彎腰將橫刀抽出,一揚一落便砍下了古德伊爾舉著斧子的右臂。
他目光如電,看著仆從和鹿佰即將把娃娃逼到牆角,從古德伊爾的肩膀縱身一躍,反手丟出手中的橫刀,直直地釘在牆中。
鋒利的刀刃攔住了娃娃的前路,後路和側面皆被鹿佰等人堵死。
手執短匕的短發仆從快狠準一刀割下娃娃的頭顱。
而祝長安則因為飛拋的動作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了古德伊爾夫人的面前。
盡管沒有頭顱,她依舊能捕捉到祝長安的位置,抬起利爪對準祝長安的後背便是一記狠厲的襲擊。
娃娃頭身分離,扭曲腐爛的頭顱唱完最後一遍沒有結尾的歌後化作飛灰。
眼前的世界驀地破碎,展露出真實的模樣。
一直在海蒂房間苦尋線索的宗霄三人聽見了破碎聲,循聲望去。
宗霄一抬眸便看見了從半空中摔落的祝長安,瞳孔緊縮。
幾乎是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他一個飛撲將身子墊在了祝長安身下,緊緊抱住祝長安。
觸及祝長安的後背,手心一片濕潤和起伏不平的傷口。
“溫夢羊。”
宗霄扭頭看向還在驚愕之中的溫夢羊,低啞的聲音摻雜著風雨欲來的凜冽。
一連兩次在副本中受重傷,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宗霄覺得自己過於聽話了,才會讓長安置於危險的境地。
“以後不管你去哪,我都要一步不落地跟著。”
祝長安半合著眼,意識混沌,遊離在虛幻難辨的幻覺中。
他的傷勢過重,精神值差點跌破瘋魔的閾值。
“先給他喂一劑精神緩和劑下去。”
鹿佰見祝長安對外界情況沒有反應,擰著眉立刻拿著藥劑給祝長安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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