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說過祝長安以前家裡是開馬戲團的, 一直定居在海城,但十五歲的時候突然關了馬戲團舉家搬走了。搬家的原因或許跟今天的觸動有些許聯系。不妨從榮子秋入手試探性地詢問一下,一點點地摸清楚這斷了聯系的五年裡發生了什麽事。”
宗霄悶悶應了一聲, 眼神晦暗。
“還有就是祝長安這一身的本事來的稀奇,想必也是這失聯的五年裡學來的。”
現實中這種驅鬼禦鬼的招式鹿佰也就知道只有道士會, 而且祝長安的招式狠辣無情,也不像一般道士會的,更像是什麽旁門邪道。
兩人思緒萬千的時候,突聞一陣厚重的腳步聲,還帶著滋滋的嘈雜之音。
“有東西過來了。”
撇下紛亂的愁思, 兩人立刻進入警備的狀態, 守在兩側留意聲音傳來的位置。
宗霄摸了摸手腕,一個精致的人偶出現在他的腳邊, 悄無聲息地走到不遠處的走廊盡頭樓梯處。
鹿佰看著那個人偶,精致的衣裳和臉蛋下, 是在幽暗燈光下反射冷光的細密銀線。
那個只在傳言中出現過的恐怖人偶真切映入鹿佰眼簾的時候, 卻覺得挺好看的。
如此縝密整齊的縫合線, 的確堪比醫生的技藝。
人偶似乎察覺到了鹿佰打量的眼神, 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桃紅的小嘴一咧,立刻變成血盆大口,快佔據了半張臉。
“呃……”鹿佰嘴角一抽。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人偶,這眼神和宗霄想刀人時一模一樣。
滋滋的電流聲越發近了。
人偶回過頭去,膚色不一的手臂一抬,一根銀線便橫亙著連接了兩道牆。
一個人影從樓梯上下來,龐大得要擠佔襯得走廊都狹窄了幾分。
身形魁梧壯碩地令人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懲戒室的守門保安。
只是他如今的樣子已然是沒了人樣,頭蓋骨沒了半塊,顯露出烏黑色的腦乾,一根電擊棍直插其間,皸裂的皮膚遊走著銀紫色的電流,和肌膚接觸留下電擊後的傷痕。
他沒有眼珠的空洞眼眶直視宗霄和鹿佰,發出怒喝一聲,裹挾著勁爆的電流直衝而來,完全未注意腳下的人偶與銀線。
保安伸出一腳,鋒利的銀絲瞬間切入他的腳腕裡,流出黑色濃稠的血。
人偶一躍,手腕的銀絲隨著她的動作一根根地釘入牆中,一個眨眼就將保安牢牢地封鎖在致命的銀絲籠中。
“他身上有鑰匙。”
鹿佰注意到保安腰間的皮帶上扣著一串鑰匙,因為被凝固的血垢包著一半所以沒有發出響聲,這會兒被保安掙扎的動作暴露了出來。
人偶踩著銀絲跳到了保安頭上的電擊棍上,腳尖一點又蹦了下去,纏繞著保安的銀絲驟然收緊。
伴著人偶的無聲落地,保安龐大的身軀碎成無數肉塊,紛紛揚揚撒了一地。
淋了滿身血的人偶拾起鑰匙走到宗霄面前。
“你就不能弄得乾淨些嗎?”
從頭到尾沒出手的鹿佰退了幾步,避開滿地的汙血,瞥了一眼毫不在意髒了手的宗霄收起鑰匙和人偶。
“你懂什麽。”
宗霄看著身上被沾染到的血跡,眼中有精明的小心機劃過。
“如果你是想搞出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去糊弄祝長安博得同情……你是不是忘了祝長安有潔癖?”
鹿佰的話讓宗霄嗤笑一聲,“我沒你那麽笨。”
——
“是嗎?”
祝長安站在門邊,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腳邊趴著一具保安的屍體。
黑紫色的屍魂球蹦躂在一邊,戰戰兢兢地將屍體推到遠處去。
“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我……”
宴凡被粗粗的鐵鏈鎖在一把電椅上,涕泗橫流,短短半天未見就憔悴得不成人形。
祝長安低頭一把一把地看著從保安身上得來的鑰匙,頭也沒抬地說:“上一個副本隊榜第九的成員和我積怨,最後折在我們手裡,他們的隊伍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那也太對不起自己的排名了。”
“我真的不是……”
宴凡有氣無力地解釋,抬起眼皮看見祝長安在翻鑰匙,更是為了求生發了毒誓。
祝長安翻鑰匙的動作一頓,從數量眾多且房間類型重複的鑰匙裡找出一把與眾不同的鑰匙。
【頂樓裡間】
沒有編號說明這是唯一一間,房間的名字也很普通,反倒顯得不正常。
宴凡看祝長安動作停下了,以為他是相信了,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見對方轉身離開。
“等等!你不放了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祝長安將門關上,但並未上鎖。
他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入宴凡耳內。
“我信你不是風吟隊的人,但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控制我的事情。”
“可,可我沒有控制你做別的事情,也沒有傷害你的隊友啊!”
祝長安輕笑一聲,最後回了一句,“幸好沒有,否則你哪還有機會和我說這麽久的話呢?”
腳步聲漸響又漸漸淡去,徒留宴凡撕扯著嗓子空喊和大罵。
——
啪嗒一聲,頂樓最裡面的那間屋子的兩道鐵門的鎖應聲而開。
祝長安三人在頂樓重聚,宗霄和鹿佰都識趣地沒有在此刻問起祝長安腳邊圓鼓鼓的球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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