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仔仔細細地打量完雲焦之後,男人眼中的炙熱幾乎要控制不住,仿佛要化成一團實質性的焰火吞噬少年。
“美,太美了!”
男人忍不住放聲歌唱,用最華麗的辭藻來讚美少年。
“我的上帝!這絕對是最棒的傑作!真是該死,我應該早點發現你,親愛的。不然我也不用在前面那幾個人身上浪費這麽多時間的!”
他興奮地伸出手,像紳士那樣躬身行禮,“讓我們來跳舞吧~”
雲焦緊張地靠在門上,雙腿因為虛弱有些發軟輕輕顫著,盯著男人的手微微沙啞的聲音慢慢傳出。
“先,先生,我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我可以吃點東西再跳舞嗎?”
男人彎腰的動作頓時僵硬,好像是被雲焦的話震住了一樣半天沒有反應。
過了小半分鍾後,男人才一點點地抬起頭。面具下的陰冷眼神取代了剛才的炙熱,就像是毒蛇打量著獵物般審視著雲焦,試圖找出他在撒謊的證據。
雲焦嚇得淚眼朦朧,一顆顆落下的瑩潤淚珠順著眼角下滑停在精致的鎖骨上。
楚楚可憐,秀色可餐。
男人眼神暗沉,喉頭滾動一下,宛如惡魔一般的目光消失不見,轉瞬又回到了愉悅的情緒。
他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雲焦,“親愛的知更鳥,任何要求我都滿足你。”
男人不由分說地牽著雲焦的手,細膩光滑的肌膚觸感令他愛不釋手,忍不住一直摩挲。
感受到了少年顫抖的手和蒼白的臉色,男人倒是信了少年沒吃飯的理由,另一隻手裡攥著的項圈便沒再給少年扣上。
他們沒有返回剛才的房間,而是沿著走廊一路向下,上了角落的旋轉樓梯到了樓上,推開又是一道長廊之後位於盡頭的大門。
奢華的餐廳映入眼底,男人的喜好總是跟華麗奢靡分不開。
長長的餐桌就放了兩把椅子,襯得偌大的餐廳更加單調空曠。
男人打了一個響指,女仆們端著菜肴魚貫而入,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擺滿了整張桌子。
誘人的香氣爭先恐後地縈繞在雲焦的鼻尖,讓餓了許久的雲焦饞得肚子忍不住先咕咕叫了幾聲。
男人側目看著悄悄紅了耳尖的少年,心底一軟,替少年扶好椅子,整個用餐席間男人換了一副半臉面具但沒吃幾口,反倒是一直在為少年夾菜。
雲焦見男人似乎比起剛才陰晴不定的態度要好了許多,熟慮了一下後開始試探性地向男人打探線索。
“先生,我怎麽稱呼你?”
“阮澤。”
男人沒有停頓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不像是假名。
雲焦記下後像是被嚇到一樣露出後怕的表情,提起在黑豹園裡的屍體殘骸。
從衣著碎片和死者樣貌看,黑豹園裡的屍首就是喬佳琳的。
那也就可以基本確認阮澤就是“你將振翅”,也就是失蹤案最大的嫌疑人。
“她啊。不過是上一隻不聽話的鳥兒罷了。嚇到你了嗎?別擔心,過一會兒會有人清理乾淨的。”
阮澤切著牛排,語氣漫不經心地就像是死了一隻螞蟻一樣。
雲焦下意識地追問,“為什麽?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你為什麽……”
阮澤聞言放下刀叉,忽而勾起嘴角,抬頭凝視著雲焦。
“我說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們來了,我都差點忘了,你和你的朋友們,在追查這件事呢。”
他雙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面色緊繃的少年,“我還以為早上雖然失手沒處理乾淨,但好歹死了幾個人,會讓你聽話一些的。”
阮澤抬手,撫摸著雲焦的面頰,語氣不明,“原來只是幌子啊。”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
阮澤打了一個響指,一個保鏢從門外進來站在阮澤身側彎腰聽他吩咐了什麽事情。
沒過多久,保鏢便推著一個小車進來,上面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赫然就是紅塔的界面。
保鏢將小車放在指定位置之後離開,阮澤將電腦屏幕完全朝向雲焦。
雲焦不明白阮澤自爆舉動的意義,但還是將屏幕上的內容記下。
上面記錄的是阮澤和尹景州四次交易的細節,還有聊天內容,時間和備注欄裡的人物照片等都和失蹤案的受害者完全吻合。
有了這個,就有證據抓捕阮澤。
但雲焦想不通阮澤為什麽要主動將自己的證據給他看。
“我很喜歡安徒生的《夜鶯》這則故事,但我更喜歡知更鳥和跳舞,所以我找的鳥兒都很漂亮,只是可惜它們都不願意為我跳舞。”
“不過我對鳥兒總是會縱容一些,所以我給了它們三天的時間,但它們太令我失望了。”
阮澤的指尖從雲焦的臉側下滑到頸部,在少年漂亮的鎖骨處流連忘返,“它們總是想要逃離我。不願做舒服的籠中鳥而要追尋自由。親愛的,你說,它們是不是很不聽話?”
“你不一樣。你是我最滿意的知更鳥,有了你,我不再需要苦苦找尋了。”
雲焦心裡警鈴大作,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阮澤收回手,繼而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打了幾下。
一個提示框跳了出來。
雲焦看得很清楚,提示框裡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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