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幾分鍾前還自負地大笑,這才短短片刻,就成了如此下場。”
尋安心無憐憫,抬手堵了他的七筋八脈,連呼吸都漸漸困難的肖狹立刻淒厲地慘叫起來,青筋凸爆,從咽喉深處發出痛苦的呐喊。
“你若是真實的人物,我便能帶你去十八層地獄逛個遍,讓你嘗嘗各地獄的特色刑罰,說不定還能促進地府刑罰的改.革進步,當真是可惜了。”
尋安淺淡一笑,在肖狹眼中比惡鬼羅刹還要驚悚,一口氣沒吊上來,就此咽氣。
壓抑的陰雲籠罩在沈宅上空,隨時就要傾塌下來。
尋安坐在黃包車上,已經預料到了沈家注定悲慘的結局。
層雲之上,薄曛在殿內招待老友。
“薄曛兄臉色好像不太好?”
和薄曛打了近百年的交道的摯友無憫輕呷一口茶,毋需薄曛道明,就已知曉對方心思。
“是在為尋安上神的事情憂慮吧?”
薄曛微不可聞地歎氣。
就在方才,他感應到承載著尋安神體的小天地珠熄滅了,看來是他已經通關離開了。
這是唯一一個他沒有插手乾預的世界,全交由正常的制度運作。
可從小天地珠的反饋來看,尋安比前兩次遊戲更要惱火。
盡管他面色如常,甚至平靜如水,但劇烈起伏的靈力波動表明他正處在暴怒之中。
如若不是小天地珠是由自己的靈力所製,此刻怕是已經承載不住,生出裂痕了。
無憫聽薄曛道明緣由,也知曉了酆都大帝曾找過他交底。
“所以你決定了要關閉這個遊戲?”
薄曛皺眉,“這個遊戲與我來說不過是一個能近距離接近尋安的工具,現在尋安對此深惡痛絕,以後他也不會出現,我留著有何用?”
“你大可不必這麽做。”
薄曛大無憫千歲,但在情字一事上一竅不通,在滿是邪欲惡法的聲音中,根本想不出任何可行的方法,而在這方面,無憫比他要更有法一些。
“你若是將遊戲關閉,便證實了你是有意設計捉弄他,假若日後他發現了你所做的事情,那你們絕無可能了。”
薄曛心驚,不願去想這一假設。
“那無憫兄有何高見?”
無憫微笑,“你寄情於尋安,我苦追清眠,你我二人都是情竇初開,我也比你好不上哪去,不過有一字送與薄曛兄。”
“何字?”
“誠。精誠所至,金石所開。”
無憫合上茶蓋,“我知你心意,苦於見不著尋安上神,我有一法或許能暫時緩解相思之苦,但能否借此讓尋安上神常來萬邪宮,還要看薄曛兄的誠心夠不夠了。”
無憫輕聲將自己的想法說於薄曛。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
“此法說是為我解憂,不如說是稱了你的心思。”
無憫風雅一笑,自己的心機不在清眠面前流露,卻可以在至交好友的三言兩語中,抖落地乾脆。
他們都為情所惑,無限的生命中,尋得一名良伴談何容易,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技巧也樂得彼此分享。
“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送走無憫,薄曛回到側殿,久立在琳琅的小天地珠前。
他伸手將余下所有的玉珠中帶有自己靈力依附的印記抹去,使其與尋常的遊戲無異。
薄曛將簾帳繩解下,正欲放下,忽又想到什麽。
折回小天地珠前,在某一顆玉珠中注入了一縷微小的靈力。
尋安帶著複雜的思緒從床榻上醒來,動作迅速地換好官服,準備去酆都殿找大帝仔細詢問關於七煞絕魂陣的事情。
剛出寢殿,還沒行進主殿,就在殿門口看見了纏人的家夥。
“你怎麽又來了?”
無憫伸手擦拭掉清眠嘴角殘留的碎渣,清眠未像以往那般避讓,這是個不錯的信號。
他心情極佳地同面色不妙的尋安問候,順便指了指頭頂上的殿門匾額。
“未進主殿也不算妨礙輔佐官大人的公務,我只是做了些桃花酥慰勞一下清眠大人而已,如若尋安上神不嫌棄,還請嘗嘗口味合不合心意。”
尋安的好友清眠看著冷漠,實則只在處理公務上情理分明,私下裡被稍微打趣兩句都能紅透耳尖。
一旦將對方納入自己的好友圈中,就護犢地很。
“尋安,你且少嘗嘗,這味道與你那日帶來的桃花酥味道有幾分相似。”
清眠從紙袋中取了一小塊,遞到尋安嘴邊,像哄小孩似地讓他嘗了一口。
方一入口,尋安就擰起眉,礙於清眠站在面前,強忍著將它吞下,利劍一般的目光落在無憫身上。
等他勉強適應了這鹹甜交錯,甜中帶酸的味道後,莞爾一笑,“閣下的技藝真是出神入化,造詣頗深,可有興趣到餓鬼城去為那些餓死鬼們做吃食?”
餓死鬼飽受饑餓之苦,慌不擇食,只要能吃的東西都能被它們當做至寶吞咽下肚。
在場都是聰明人,自然也就聽懂了尋安的言外之意。
“尋安上神謬讚了,在下不過聽清眠大人提起過他此前嘗到過的桃花酥味道絕佳,便想學著做一份,無某自知是配不上上神如此讚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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