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房屋樣貌與普通民房不同,像是廟宇祠堂的設計,很有可能是村裡供奉山神的祠堂。”
尋安抬步向那邊走去,薄曛毫無異議,緊隨其後。
“眼下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玉寶兒語噎,扁扁嘴跟上。
她怎麽覺得解回對自己抱有很大的敵意呢?
一路上無言地悶頭趕路,尋安神識敏銳,自然是察覺到了黑暗中有人在悄悄注視著他們。
躲在窗簾後,隱藏在黑暗中。
用充滿惡意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話說,那個銀遙不會真的去村民家借宿了吧?都沒看見她人了?”
玉寶兒向四周環視了一圈,除了他們三人,整個村子一點人氣都沒有。
現在每家每戶都滅著燈,也不知道銀遙是不是進了村民家。
約莫兩三分鍾後,特意加快了腳步的三人抵達了祠堂。
前門大開,站在外面都能一窺祠堂內部的底細。
正大門上掛寫著“山神祠”三個赤金大字的木質匾額,門前柱一左一右刻著四字簡言。
神威浩蕩,福澤桐江。
入門後是一座威儀的山神銅像,面泛金光,長須飄飄,道袍披身,足有兩米多高,雙手合十,盤腿端坐在祠堂正中央的高台上。
神像周圍燃著兩指粗,三指長的紅燭,旁邊是供奉的瓜果糕點。
祠堂中央陳了一張鋪著黃布的長桌,桌上整齊排列著先人的牌位,桌下是跪拜用的蒲團。
尋安確定裡面沒人後踏進祠堂,想了想還是反手將祠堂大門給關上了。
“今晚先在這裡將就一下。”
他抬眸注視著山神像,接著微微蹙眉。
凡是受凡人供奉,鑄造神像的神明,不管是銅像還是金像銀像,神明都或多或少會在自己的神像中投下一縷靈力,算作是給信奉者的祝禮。
假設神山真的有所謂的山神,那他的神像應該有靈力,即使最後靈力消散了,也會有存在過的痕跡。
但尋安仔細端詳了半天,也未在神像上找到有任何靈力殘留過的跡象。
那就說明山神要麽隕落了,要麽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報紙上的報道又說桐江村只要祭祀祈願,就能靈驗,莫非是村民信口開河之言而已?
薄曛自然也看出了神像的端倪,伸手在尋安面前晃了晃,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他不好看。”
尋安被打斷了思路,又不好在外人面前開口訓斥他,隻好瞪了他一眼。
“桐江村的村民對山神真的崇敬到骨子裡了,自己村的祠堂不建,花那麽多錢去修神祠。”
玉寶兒上下打量著山神像,嘖嘖稱奇。
明明桐江村看上去也不怎麽富裕的樣子,卻舍得花大價錢去修建祠堂。
“你靠著柱子休息一會吧,我們兩個守夜。”
玉寶兒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就算醒著也乾不了什麽,就聽話地跑去柱子下靠著閉目養神。
尋安走到陳列牌位的台前,發現最中間的牌位比其他的牌位都要更新一些,像是才做好沒多久的牌位。
他走近一看,看見了一個意外的名字。
常黛萱。
“這裡好像不是陳放的桐江村先祖的牌位。”
按理來說祠堂多是供奉先祖長輩的靈牌,並且牌位的書寫格式也極為講究,寫錯了一個字都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但尋安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這裡供奉的靈位都寫著的是“祀山神者”後面跟上亡者姓名。
薄曛拿起常黛萱的靈牌,翻看後面的誕辰與卒時。
“卒年十六歲。”
尋安看著牌位上的“祀山神者”,突然就知道為何桐江村能夠祈願成功了。
“這些逝者年齡全都不超過十六歲,而且卒年其實相差不了多久,隻相隔了兩三年不等。”
他抬眸看向山神像,扯出一抹冷笑。
“也不知桐江村民供奉的到底是神還是邪。”
薄曛聞言委屈巴巴,軟下聲音向尋安說:“邪也不全然代表惡,我就不會這樣……\"
尋安瞧了一眼倚在柱子上酣然入夢的玉寶兒,回答薄曛:“那是你應該做的。”
“不然你還當什麽神明。”
“對,尋安說的都對。”
薄曛自誇失敗,垂著個腦袋。
祠堂裡的線索也就只有牌位了,尋安在祠堂中來回踱步。
“你留下來看著她,我出去逛一圈。”
薄曛當即就想拒絕,被尋安橫了一眼後連個不字都說不出口,隻好應下。
尋安直接閃身離開祠堂,獨留薄曛像個被遺棄的大型犬,靜靜地杵在原地。
“唉,尋安哥哥呢?”
玉寶兒突然身子一顫,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發現尋安不見了。
薄曛盯著大門的方向,理都不帶理玉寶兒,完全充耳不聞。
“……解回哥哥,你沒事吧?”
玉寶兒總覺得現在的解回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極其危險的氣場,不是生人勿進,而是萬徑人蹤滅的恐怖。
她默默地閉上了嘴,往邊上又挪了挪屁股,
祠堂的大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打開,薄曛皺著眉。
開門之人並不是他所期待的那個人。
“銀遙?”
玉寶兒驚訝地看著推門進來的人,正是不久前說要自己去村民家借宿的銀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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