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尷尬地笑了笑,“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亨利,你呢?”
“尋安。”
亨利被尋安連個假名都不願說直接報個奇奇怪怪的稱號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來,可架不住這張臉值錢。
“這名字真有意思,哈哈……我們走遠些,他們爭得兩敗俱傷了對我們後面爭鬥越有利。”
尋安揚眉,“你怎麽知道接下來會是爭鬥?”
“奧,我以前家庭富裕的時候來看過一次奪標會,所以對流程還有一點印象。”
亨利目露哀傷,語氣低沉,“可惜後來破產,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我還有兩個弟弟妹妹要生活,沒辦法只能來這裡賭一把。”
尋安並未接話,提起彎刀向場地中央還在大快朵頤的雄獅走去。
“誒!你快回來!”
亨利被他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一跺腳,跟在他身後。
既然這個遊戲對於普通人類和自己有兩套運作模式,那他也沒必要遵規循矩按照普通的方式去通關了。
“你們走運,可以免了這一劫。”
尋安看著伺機偷襲雄獅的奪標手圍成圈,將獅子包圍卻無人敢上前,自語道。
亨利覺得尋安的腳步並不快,可他邁著大步,甚至小跑都趕不上,眼睜睜地看著他擠進人群中,只能找見一片衣角。
他悄悄地看向高台上的權貴象征毫無反應,輕紗遮蓋下的身影沒有任何應該有的舉動。
“奇怪……不應該啊……”
尋安輕松地穿過人群,在一片喧鬧聲中,踏出了無人敢踏出的那一步。
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礙手的彎刀扎進黃土地之中,抬手打了個響指。
無形的靈力猶如風拂海面,漣漪傳至遠方。
秒針停止轉動。
還在興奮嚎叫的觀眾怒張著大嘴,飛濺的唾沫停在半空,沾染在雄獅利齒上的血珠凝結在齒尖,欲掉不掉。
尋安一指虛點在獅子額頭,拂手它便側翻在地,雙目緊閉,已然沒有了氣息。
“好像還差點什麽……”
尋安手一抬,陷入地面的彎刀蹭地一聲破土而出,刀柄直飛入他的手中。
隨手揮舞兩下,凜冽勁風劃過,雄獅體表便多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刀刃在旁邊地上那灘血肉模糊,開膛破肚的屍體邊的血跡上沾了點。
泉水叮咚,靜謐的賽場突然爆發出劇烈的人聲,帶著熱意的微風開始吹拂,此時猝然有片刻的寂靜,不論場上或是場下,皆是錯愕不解地看向立身中央的俊美青年,手持一柄染血的彎刀,腳邊是皮開肉綻的獅子。
“這,這怎麽可能呢?”
亨利的想法與大多數人一樣,他癡傻地往後跌了幾步,呆呆地看向全場焦點的尋安,無法相信這樣一個清瘦的人製服了方才還生龍活虎的雄獅。
無論眾人是否接受,號角聲響起,四邊門洞的鐵門大開,幾列士兵舉著長矛短劍,將奪標手們分散,余下中心的尋安。
一名穿著鋥亮鎧甲的士兵走到尋安面前,向他行了個軍禮,“請你跟我來,納爾森大公有請。”
尋安頷首,跟著士兵走向正北邊的門洞,身後是無數羨嫉的目光。
鐵門內是狹長而又陰冷的通道,兩面的牆壁點著燭台,火苗搖曳。
前方是分叉路口,繼續向北仍是不見盡頭的幽幽小道,右側一條回旋石梯往上去,隱隱有一些淺白光亮照在青石板台階上。
士兵領著他拐進右方的階梯,期間偏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確認他沒有跟丟,但尋安卻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了別的含義。
尋安默不作聲,繞了三四圈後,撲面的熱氣和晃眼的陽光一同造訪。
尋安一步步走近神秘白紗下的私人空間,周圍的目光猶如鐳射燈一般跟著著他的步伐移動。
可惜並沒有人議論,無法聽到些許信息。
只是四周安靜地有些過頭,尋安抬眼一掃,將他們或驚愕或不解或興味的神情看在眼裡。
“尊敬的大公,文森特帶到了。”士兵停在紗簾外,躬身敬禮。
“讓他進來。”
溫潤而微微透著低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宛若森冷嚴冬裡一汪暖洋洋的溫泉水,融化冰凍的土壤,萌生出最稚嫩的綠芽。
尋安一眼對上撩開的白紗後滿含眷戀的深情眼眸,下意識地凝起了眉。
“啊,真的好像……”
一聲訝然的驚呼從位居高位的男人身側傳來。
不知為何,尋安原本關注的便是站在邊上的人,可見到面前的男人,由心底生出一股久遠的熟悉感。
它並不違和,也不是突如其來的瞬間感覺,更像是蒙塵在心底深處久不見日光的遺珠記憶被潮水衝上了岸,被海風拂去頂上薄薄一層灰塵,顯露出半點瑩瑩的光澤。
可這絲熟悉感來的快去的也快,尋安還沒抓住一縷,便又被浪潮卷進海底。
“你先出去吧。”
大公將眼裡的情意掩下,清冷地朝身旁的人說。
“……是。”
那人頗有微詞,但強忍著沒說,臨離開之前,給尋安投去一個憤然的眼神。
尋安這才分了些目光給他,一看才知道先前為何會覺得此人的身影為何會讓他感覺眼熟。
只因他的面容與自己有六分的相似,加之身形接近,這才稍感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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