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安搖頭,示意她先不要輕舉妄動。
“不回答我也沒關系,因為也沒這個必要了。”
趴在地上的村民紛紛直起身,轉向尋安他們的方向,臉色一點點變得青紫,雙手直伸向前,衝著他們跑了過來。
“小心別被他們抓住了。”
尋安一腳將逼近的黑衣村民踹開,提醒著身後的玉寶兒。
“好。”
玉寶兒見不斷有村民向他們撲來,尋安自顧不暇,無法分心照顧自己,隻好腳下生風,拿出吃奶的勁逃向身後茂密的叢林。
鐺地一聲。
玉寶兒梅開二度,再次撞到了結界。
捂著額頭抬手摸向前方透明的堅固屏障,轉頭剛想告知尋安這裡被設了空氣牆。
四目相對,是一張扭曲猙獰的紫色面龐映入眼簾。
“尋……”
她發出一個音節,甚至音量都來不及提高,眼前一黑,被彈出了副本。
薄曛身邊空無一人,似乎村民們都知道欺軟怕硬這個道理。
他輕輕地掃了一眼玉寶兒錯愕的遺容,面上不悲不喜,抬步走向尋安。
“元神大人是又暗箱操作了嗎?”
尋安雖然沒看見,但神識敏銳,發覺了玉寶兒氣息突然消散。
“沒有。”
薄曛否決地痛快,尋安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村民們很快七零八落地躺倒在地,像癟了的氣球,連起身的力氣都沒了。
尋安跨過村民們的身體,來到洞窟前。
“你是常黛萱?”
尋安覆手貼在洞口的巨石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大石移開。
“我不是難道你是?”
尋安輕笑,覺得很是有趣。
洞窟顯露了半人寬的縫隙,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就連朦朧的月光,也仿佛照不進著陰暗的世界。
清涼的夜風將腐臭糜爛的氣味送至洞口,尋安剛一皺眉,薄曛就伸手拂去,獨留一陣幽幽的蘭香。
“怎麽不進來?難道是不敢?”
尋安覺得洞中的常黛萱與日記所塑造出來的形象截然不同。
囂張,寡情而殘忍。
“神山山神,原來只是一個連精怪都稱不上的邪祟之物而已。”
他立在洞口,衣袍被微風吹拂起搖擺的幅度。
“鳩佔鵲巢的本事倒是不小。”
常黛萱或許會因為父母之死而在死後化作厲鬼報復村民,但神山卻遍地都是邪祟氣息,與厲鬼所有的煞氣不符。
說明桐江村能如此信奉山神並不是全無道理,可卻是像阿諾德那樣靠獻祭,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風調雨順。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
常黛萱就算變成厲鬼,也未必是有村民獻祭供奉,積攢了一定修為的邪祟的對手。
要麽就是兩敗俱傷,要麽就是以一方的落敗為結局。
而常黛萱畢竟生前只是一個普通人,估計難敵對方。
而“常黛萱”此刻的言行,也證實了勝方是神山的邪祟。
洞窟一片寂靜,似乎被尋安說中了。
“你為什麽要幫常黛萱?”
尋安神識微動,往後退了兩步。
空中似有模糊的身影晃動,一點點接近洞口。
“沒有理由,無聊了而已。”
瘦長纖細的影子倒映在崎嶇不平的地面,越拉越長。
長相清麗大方女生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穿著淺藍色的棉麻長裙,乾淨而樸素。
“活得久了,自然就覺得有些膩了,剛巧有送上門的樂子,幹嘛不玩呢?”
常黛萱打量著尋安和薄曛,眼裡閃過一絲貪婪。
“你們的身體比起這具好上許多,可惜了。”
她一撩掉在肩前的長發,“以往桐江村民送來的都是瘦弱的小不點,也就這個女生的身體看上去漂亮一點。”
“就衝這一點,我就大發慈悲地幫她完成這個心願,不過只是單純的殺掉這些村民未免太沒意思了。”
常黛萱莞爾一笑,朝尋安拋了個媚眼。
“所以我增加了一些新玩法,怎麽樣?是不是有意思多了?”
薄曛臉一黑,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常黛萱。
手指微動,似乎想出手教訓一下對方。
尋安抬手在薄曛手臂上敲了兩下,知道對方肯定又不爽了,意思一下地安撫薄曛的情緒。
見他們不理會自己的問題,常黛萱目光落在村民身上。
手一抬,卻發現他們掙扎了幾下,但沒能起來。
“哦?你們有點能耐啊。”
她驚詫了半秒,卻絲毫不懼怕尋安和薄曛。
“難怪能活下來。”
常黛萱嗤笑一聲,輕蔑地看向尋安兩人,“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邪祟又如何?對付你們兩個普通的人類綽綽有余了。”
常黛萱手指向尋安,“看在你們兩個皮囊不錯的份上,就留你們一個全屍吧。”
尋安欣賞對方的自信,剛想拂手掀開常黛萱,卻意外地發覺自己的靈力被封鎖,無法施展。
他看向薄曛,眼裡滿是疑惑。
“再見了,二位。”
記憶的最後,是常黛萱腳踏著村民的身體,臉上帶著張揚的笑,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要怪就怪你們選錯了路呢。”
視野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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