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預料到相親的事情竟有一天會落在自己頭上。
“怎麽算早呢?你又不是剛飛升的小娃娃了。”
太上老君顯然比他還心急,當下就翹起胡子瞪了尋安一眼。
月老看向尋安,見他眼裡有推脫之意,恐怕是心不在此。
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如這樣,尋安你和芸琅一同到瓊池那邊逛逛,閑聊幾句,彼此也能有個初步的印象。”
芸琅畢竟是個姑娘,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不過看她並非跟尋安一樣沒有動心,萬一兩人聊著聊著對上了,那也不錯。
芸琅提著裙擺起身,微啟紅唇,“我雖與尋安上神初次見面,但卻頗有眼緣,不論是否能結成姻緣,也願交上神這個朋友,不知尋安上神以為如何?”
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若是推辭必然會落個不識好歹的名聲。
“能和元君同遊是尋安的榮幸。”
兩名小輩一前一後出了主殿,月老飲了一口茶,徐徐搖頭,“姻緣自有定數,你又何必心急。”
太上老君歎口氣,“你以為我想?我只是擔心。”
月老取出姻緣線,看著屬於尋安的那根姻緣線原本熠熠生輝的桃花暈突然黯淡了幾分,驚詫一聲,“嗯?尋安的姻緣怎麽突然暗了幾分?”
太上老君皺眉,忽然想起今日尋安身上沒了邪氣。
“對了,你可曾發現尋安身上的邪氣消了?”
月老點頭,細細琢磨了一下,“會不會咱們都多心了,尋安的姻緣跟薄曛並沒有關系?”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辦法給出答案。
“要我說,我們幹嘛要操心小輩們的事呢,這件事他們有自己的打算,我們這些老家夥乾預反而適得其反。”
月老掌管姻緣,最知姻緣一事不能強來,尤其是他們這些壽命與天同齊的神明,一個姻緣不佳做了分飛燕,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機會多得是,碰見難免尷尬。
“哎,我這不是怕尋安吃虧嗎,他不知道薄曛的底細,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薄曛他性子如何。”
太上老君小飲一口,幽幽地歎了口氣,“罷了,如果尋安的姻緣真的在此,就隨他去吧。”
薄曛站在宮門外,等著通報的小童。
他不能跟無憫一樣直接上門拜訪,免得又惹尋安生氣。
“尊神大人,尋安上神他不在殿內,聽清眠上神說,他是去了三十六重天的香火琳宮。”
薄曛一愣,那不是月老的行宮嗎?
他蹙起眉,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通報的小童撓撓頭,暗自嘀咕,“怎麽元神大人要戴這麽難看的面具出來呢。”
尋安站在蓮池橋邊,灑下一把魚食喂養池中的錦鯉。
“你是不是心裡後悔來了?”
芸琅笑眼盈盈看向尋安,捕捉到對方一閃而過的局促。
“元君說笑了。”
芸琅上前,貼近尋安,抬起頭注視著他的雙眼。
尋安一驚,後退撞上橋樁,芸琅也跟著逼近。
“元君這是何意?”
芸琅眨了眨眼,“你沒看出來嗎?我對你挺有興趣的。”
尋安避開視線,從空隙中逃出。
他還真是看錯了,原以為芸琅是溫柔如水的典雅之人,沒曾想如此深藏不露。
“你比看上去更容易害羞。”
芸琅停在原地,見到尋安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更開心了,嘴角的弧度一直不曾放下。
“元君也比看上去……活潑一些。”
尋安如芒在背,和這名元君相處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
“哈哈,你就直說被我的假面欺騙到了唄。”
芸琅肆意地大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說了。”
她雙手搭在瓊池回廊的石墩上,低頭去看池中悠然的錦鯉們,“剛才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別放在心上。”
尋安面露無奈,沒說什麽。
“其實吧,我也不想來相親的,畢竟兩千多歲在天界也不是什麽老神仙。不過見到你的面我突然發現,你很有潛質。”
尋安不解地看向她,“什麽潛質?”
芸琅意味不明地笑笑,“你知道傲嬌受嗎?我覺得你有那樣的潛質。”
尋安腦子嗡了一聲,接連兩天聽寫某個字眼讓他有點承受不住。
“你,你……”
芸琅聳聳肩,“看你這反應,聽懂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沒有!”
芸琅三兩步跳到尋安面前,晃著她的頭,嬉笑著說:“別口是心非了,我看人一向很準的!”
尋安無言以對,乾脆甩袖離去。
芸琅的笑聲清晰地傳入耳中,“改天再出來聊聊啊!”
看著尋安落荒而逃的背影,芸琅頗為開心,眼裡閃著異光。
可以回去和姐妹們分享一下今天的美妙的經歷。
芸琅一轉身,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小跳。
她拍著自己的胸口,還沒反應過來,又抬眸撞上了驚悚面具下一雙暴怒的黑色眼眸。
“尋安呢?”
強大的威壓毫無遮掩地落到自己身上,呼吸都被抑製住,冷汗瞬間從額角滑落。
“他,他走了。”
薄曛掃了她一眼,渾身的凜冽殺氣就要盈溢出來,“以後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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