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安滿含深意地看著薄曛,“你所見一切皆是你內心所想。”
薄曛瞳孔微縮,驚詫溢於言表。
“設計遊戲並非我強項,所以我便投.機取巧,偷了回懶。”
尋安一打響指,身側突然多了幾個身影。
正是薄曛所遇見的幼年、少年、青年以及成親時的尋安和曾與尋安有過瑤池閑談的芸琅的幻影。
“前三人是你所願,最後兩人是你所懼。”
尋安目光掃過他們,“只是我沒有料到元神大人所願所懼,都與我有關。”
說到這裡,他似笑非笑,“更沒有想到,元神大人原來還有兩幅面孔。”
當初他以為薄曛入夢時的行徑,不過是覺得自己定識破不了他的身份才會如此妄為。
想當然地認為薄曛真實的性格一如他呈現在自己面前的那樣。
如若不是有限靈咒,再加上天地珠是以薄曛的靈力為上限。
這裡怕是早就坍塌成一片廢墟了。
不過即使有這兩項保險,薄曛的實力也極大地超出了尋安的想象。
不愧是鴻蒙元神。
尋安心有羨意。
自己怕是再修煉個千年,也不及對方。
“沒有,我只是……”
薄曛想為自己辯解,但一切理由都顯得無比蒼白。
他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牽強的解釋除了給自己多添了一頂虛偽的帽子外,沒有任何益處。
“所以,先前每次入夢圖謀不軌的,才是你最真實的樣子?”
薄曛無言,算是默認。
尋安朗笑幾聲,眼角因為笑得太過肆意而有晶瑩的淚花閃爍。
“行了,元神大人耷拉著一張臉。讓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人呢。”
他擦去眼角的淚珠,一把拽住薄曛的衣領。
“仔細想想,咱倆也算扯平了。”
薄曛僵硬著身子,不敢有任何動作,就這麽佝僂著腰看著尋安。
“你清楚我的底細,而我揭掉了你的假面。”
尋安直視著他,看著薄曛眼裡的緋紅一點點褪去。
“原先我認為芸琅元君說得不錯。”
“神的壽命無窮,可以做得事情太多了,元神大人何必用執著於我呢。”
薄曛屏住呼吸,心想尋安接下來說的話一定至關重要。
“後來我又仔細琢磨一下……”
尋安手腕用力,將薄曛貼近自己,兩人鼻尖相抵。
距離近得讓薄曛心有鹿撞,仿佛下一秒心臟便會從心口蹦出。
“既然神明的壽命無垠,能做的事盛若繁星,嘗試一段新的感情又有何不可呢。”
尋安挑眉,“我承認,自己似乎對你有那麽一點動心。”
薄曛呼吸一滯,開在心上的幼苗瞬間綻放出最鮮豔的嬌花。
他甚至不敢喘息,生怕這又是一個虛假的幻境。
“嗯?你這是什麽反應?想反悔了?”
尋安松開手,作勢要走。
腿開沒邁開,突然天地顛倒。
“薄曛!你幹什麽!”
尋安被扛在肩上,眼前的場景飛速變化。
“我當真了尋安,我不會給你任何後悔的機會了。”
薄曛眼中才消散的殷紅又聚合起來,他一手抱住尋安,一手朝著日月輪轉的天空一揮。
尋安好不容易下了地,卻發現周圍的景色大不一樣。
一個披掛著鮮紅錦帛的房間,龍鳳燭燃著火苗,所見之物皆張貼著“囍”字。
“這是哪……”
他話音未落,隻感覺手腕一動,整個人身體向後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薄曛坐在屋中的床榻邊,身後是龍鳳紋紅被,和一對鴛鴦枕。
處處的裝扮都如同大婚時的婚房,只差兩人身上的喜服。
他伸手環住尋安的腰肢,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這才是我最希望見到的畫面。”
他在尋安脖頸上落下一個清淺的吻。
尋安面頰染紅,想掙脫薄曛的桎梏,但顯然不是恢復了靈力的薄曛的對手。
“你這家夥,我只是說願意嘗試,可沒說你能對我動手動腳的!”
薄曛徹底卸下了偽裝,勾起一抹邪笑,抬手撫過尋安細膩的側臉。
“我以為這是你的潛台詞。”
他摩挲著尋安的喉結,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膚一陣戰栗。
“這遊戲方才傷了我的心,我能要求一點補償嗎?”
尋安聞言偏頭瞪他一眼,“你還想得寸進尺,我……”
他一轉頭正好襯了薄曛心意,仰頭親吻尋安。
尋安心魂劇蕩,氣得當場就想就勢給薄曛一掌。
薄曛抬手捧住著尋安的臉,虔誠地從額心,眼瞼、眼尾直至櫻唇,宛如朝拜聖人的信徒。
尋安剛升起的怒氣頓時偃旗息鼓,反正便宜都被佔了,就這樣吧。
二人皆是不懂技巧的愣頭青,又同為男子,自然都想佔據上風。
他們互不相讓,像是敵對的開荒者同時踏足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努力探索未知的領域,在雙方短兵相接後,便激烈地打鬥起來。
緋紅爬上尋安眉眼和面頰,不熟練的兩人只是胡亂地交鋒。
他們猶如置身盛夏的熔爐,一把烈火熊熊燃燒,滾燙的火焰包裹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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