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和身體都皮開肉綻,因為暴曬在烈日下而皮膚發皺,看起來像是乾枯的樹皮,現在被雨水衝刷後直接剝離開,露出底下的肌肉紋理。
懸吊用的繩子是用於多人跳繩的粗麻繩,在死者頸部纏了三圈。
看死者面色青紫,眼球暴凸,應該是被勒頸後窒息而死。
死者的雙手被從手腕處砍下,看傷口的紋理應該是經過了多次的切割。
被砍下來的雙手就掉在地上,十指被剁得稀碎,簡直如一灘爛泥,原本凝固在一起,被大雨一衝都分散開來,隨著水流飄到各處。
尋安凝眉,不明白凶手為何要將死者的十指折騰成這樣。
“尋安,你看那處。”薄曛一聲喚回了尋安陷入劇情的思緒。
“怎麽……”
一轉身,他便看見了薄曛身後,位於後操場靠近教學樓的地方有一個升旗台。
在升旗台之上,有一個四肢及地似人似狗的生物。
尋安不管這具屍體,直奔升旗台而去。
心中不斷思量三名死者分別死在各處的原因是什麽。
等靠近了升旗台,尋安這才看清了這個像人像狗的真正面目。
第二名死者。
與這名死者相比,前兩個人死得倒沒那麽屈辱。
一如既往被劃花的臉頰,額頭上刻著二,頭顱揚起,朝向天空,舌頭被一根銅絲穿過,底下綁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使得舌頭被拉伸地極長,嘴裡還卡了一根木棍。
頸上系著兩根塑料的跳繩,一根單純地纏繞在頸部,兩個手柄墜在下面。
還有一根綁在身後的旗杆底部,迫使死者能夠昂起頭。
赤.裸的身上刻滿了“狗”字,尤其是背部,刻得極深,極大。
手掌貼在地面,一根小指粗的長釘從中穿過,將其固定。
膝蓋觸地,雙腳綁在旗杆上。
在他的身後有一根“尾巴”,半尺來長的木棍刺入身體。
“……”
尋安無言看著眼前這一幕,沉默許久後轉身離開。
薄曛以為他被這些死狀惡心到了,隨手拿出一顆桃子轉移尋安的注意力,“嘗嘗?”
面對桃子的誘惑,尋安無法抵抗,謝過之後接下桃子啃了一口,“你不用這樣,我在地府任職,比這更糟糕的死者見過不知多少。”
“就像元神大人聽多了世間汙言穢語。”
薄曛腳步一頓,又若無其事地跟上,“你會因此討厭人類嗎?”
據他所知,能押送到輔佐官那裡審判的亡魂不是罪大惡極就是極冤之人,見多了人間種種孽緣惡因,難免不會因此而影響對於人類的情感立場。
“為何要討厭。我不會因為桃園裡有一顆桃樹爛了而燒掉整片桃林,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犯下惡行而以偏概全討厭所有人。”
尋安三兩下將桃子吃完,留下一顆桃核,將其埋進附近山上的土壤中。
“何況神界尚且有徇私枉法的惡神,人間有多行不義的惡人豈不更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薄曛心神一動,忽而輕聲地笑了笑,引來尋安側目,“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覺得好像更喜歡你了。”
“……面具多帶兩天。”
早知道當初應該畫個禁言符。
尋安和薄曛回到北區,為避免露餡,特意淋了些雨水回來。
正好是學生下課,剛到頂樓,就看見高三一班門口有許多人。
“聽說龐照他們不見了,都報警了。”
“估計又到哪裡撒野了唄。”
“噓,警察來了。”
走廊上有人議論紛紛,看見尋安他們時如驚弓之鳥一般避讓開來,用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班門被關上,尋安輕輕一推,發現並沒有鎖門,進去後反手將門關上,隔絕外界的視線。
“怎麽了?”
一進教室,尋安就發現氣氛有些微妙。
路小柔身邊多了一個穿著洗的發白的舊校服的男生,聽見尋安的聲音瑟縮了一下,往路小柔身後的角落裡躲了幾步。
教室裡的其它學生神色各異地看著他們,教室裡有個女老師,臉上既有不耐,也有緊張。
“我們到外面說吧。”
路小柔牽過身後那名男生的手,拉著他一同出了教室。
看他們幾個人的表情都不是很輕松,隱隱見慍色,應該調查到了什麽,現在又多了一個男生,尋安不由多看了兩眼路小柔牽著的男生。
長的不高不矮,腦袋總是低垂著,校服套在身上顯得十分寬大,襯得他有些瘦弱。
家境似乎不是很好,衣服褲子都洗得變形褪色了還在穿,一雙黑色布鞋也發灰,有許多縫補過的痕跡。
“警.察把荀朝帶走了。”
“啊?為什麽?”
“受不了就報警了唄,我看袁魯他們肯定是聽到風聲躲起來了。”
路小柔也不知生什麽悶氣,一路上都沒說話,只顧著下樓。
妄城和彌巷也難得沒有交頭接耳,保持沉默。
走到了一樓,路小柔輕喘了兩口氣,還沒說話,王儀渤就從教師樓跑了過來。
“警.察同志,我們校長出差回來了,聽說了學生失蹤的事,想了解一下情況。”
他伸手指向教師樓四樓,目光掃過路小柔身邊的男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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