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別把人跟丟了。”
低聲細語伴隨著矯健身影迅速地掠過門外,向著亨利離開的方向跑去。
亨利兩人疾步行走在筆直的長廊中,似乎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他身上無大傷,腳程要比旁邊輕傷不斷的另外一人快得多。
聽著那人止不住地氣喘,亨利皺眉,心道此人戰鬥力大打折扣,莫說協助自己解決其他對手,怕是還會連累自己,沒用的拖油瓶一個。
他暗暗做好了打算,如果再遇不上自稱尋安的奪標手,便找個機會除去他,以免這家夥笨手笨腳暴露行蹤。
眼前便是一個拐角,只要再走個十幾米便能抵達,但俶爾捕捉到淡淡的血腥味從前方飄來。
亨利猛地刹住了腳,停在了原地,心中警鈴大作,不安感將心臟層層包圍,壓抑地讓他無法呼吸。
“你幹嘛?”
見亨利停住,另一名奪標手也跟著停下。
“我跑岔氣了,你先走,不然萬一真有人追上來,你我都跑不掉。”
對方聞言卻沒有立刻動作,反是一臉狐疑,似乎不太相信亨利的話,只因亨利的神情不像岔了氣,頗為緊張。
見他沒有反應,亨利眼神暗了下來,偷偷地松開了固定匕首的布條,匕柄下滑到了手心,正準備脅迫對方乖乖聽話,便一眼瞥見了自拐角處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腰上的鎖鏈跟隨動作而晃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亨利趁著身側的奪標手還沒反應過來,抬起一腳正中他的前胸,嘭地一聲撞在牆上,摔倒在地,半天沒有挺起身,轉身便跑。
“呵呵。”
幽幽之中,不知誰在低笑,亨利無暇分心,賣力地向前奔跑。
身後是急促的腳步聲,鎖鏈碰撞聲和利刃劃過地面的沙沙刺耳聲逐漸逼近,亨利心中一緊。
難道獵人的目標是自己?
他這樣想著,下意識地回頭,只見魁梧雄壯的獵人已經到了奪標手面前,揚起手中的巨斧就要落下,臉上掛著興奮的冷笑。
臥躺在地的奪標手似乎被撞昏了過去,便讓獵人輕而易舉地奪去了性命。
猩紅的血色四濺,獵人挺直了腰板,任由瀑流一般的熱血噴灑在身上,他伸出舌頭,將唇邊的血跡舔舐乾淨,回頭對上亨利的視線,得意地露出一個血腥的微笑,舉起斧子向他走來。
“還剩三個。”
亨利心裡一驚,獵人竟已抓到了一名奪標手,為何半點聲響都沒有泄露出來?
此時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加快了腳步,朝著來時的路急速奔跑。
迎面碰見了正從房間裡出來的奪標手,手裡也有一把短匕,瞧見驚慌失措的亨利還沒開口嘲諷,便看著了他身後凶惡的獵人,當即臉色一變,拔腿就跑。
可惜他大腿有傷,不消片刻便落在了亨利身後。
兩人的差距並不大,亨利擔心自己被追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匕首,一狠心,回身將匕首擲出,刺入他身後的奪標手的右腿。
“啊!”
對方慘叫一聲,抱著腿跌倒在地,看著亨利倉惶的背影幾乎要瞪出血,他咬牙將匕首抽出,正要爬起身繼續逃命,但厚重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
叮鈴的撞擊聲像奪命的音符,濃鬱的血腥味是死神的氣息,他僵硬地轉過身。
呼嘯的破風聲和折射燭光的斧刃是他最後的記憶。
亨利雙腿跑得發熱,渾身冒汗,拐過一個又一個轉角,進入一個又一個岔路。
最終無力奔跑,倚著牆拚命地喘氣。
這可以說是他最狼狽的一次奪標會了,出口還沒到達,卻早早地撞見了獵人,武器丟了,體力也消耗殆盡,眼下還剩他和一名從進入地宮裡就沒碰過面的奪標手。
亨利現在只希望對方不是那個身手了得的尋安,否則他若是遇見,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半點勝算。
“你看上去很是狼狽。”
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亨利扭頭看去。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尋安站在不遠處,身上乾乾淨淨,舉手投足之間處處流露出悠然的氛圍,好似發生在這裡的一切驚心動魄之事都與他毫無乾系。
“尋安?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已經……”
亨利褪去眼裡的驚愕,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容,剛要衝上去給他來一個擁抱,卻忘了自己雙腿發軟,沒了力氣,便剛一起身,就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預想之中被接住的情形並沒有出現,亨利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手掌蹭過粗糙帶著砂礫的地面,磨出幾道血痕。
“這是你的東西嗎?”
尋安好笑,從袖籠中取出方才拾到的那枚胸章,走到他面前俯視著亨利,將胸章遞到他面前。
菱形的銅製胸章,用粗體英文寫著亨利的名字,雕刻出的花紋裡積累了許多汙垢。
亨利看見這枚胸章,一時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下意識地想要奪回,被尋安揚手躲過。
“你不是第一次參加奪標會吧?為什麽撒謊?”
尋安凝視著他的眼睛,清澈透亮的眼眸讓亨利深陷其中,不由自主地將實話脫口而出,原本編排好的理由瞬間拋之腦後。
“奪標會沒有任何參加條件,除了第一名能向大公許一個願望,第二名可以獲得一筆不小的賞金。我從小練鞭,身手比常人要好一些,第一次參加奪標會我便記住了地宮的四個出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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