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萱一聽兒子的話確實有道理,倒是她自己利令智昏了,當即緩了緩神情,“好,既然你要申辯,就給你個說話的機會,但是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的話,就等著吃板子吧。”
鬱灝然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叔母,今天侄兒與連橫相約,去參加夜染衣香坊的賞香大會,我要是早知道二哥原來喜歡連公子……”
一邊坐著的鬱霂然頓時沉不住氣了,矢口否認,“混帳,誰告訴你的我喜歡那個連胖子的,你這是無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亂。”
“二哥既然這樣說,那再好不過了,以後四弟我跟連公子交往的時候,也就不必有什麽忌諱了。”鬱灝然見他果然中計,淡然一笑。
“貪圖富貴,瞧見你在男人面前賣弄風騷的那張臉,我就想吐。”鬱霂然呸了一聲,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改口說他喜歡連橫,已經不可能了。
鬱灝然並不正眼看他,繼續對舒令萱道,“晚上,我用連公子贈送的名貴的上等香料沐浴,真是舒爽極了。”
舒令萱氣急敗壞,身子有些發抖,“真是傷風敗俗,咱威遠侯的臉都叫你給丟盡了。”
“夏目往外倒水的時候,誰知二哥竟然站在窗外,這才不小心燙了二哥,二哥你說對不對?”
“你也該知道鬱家的家風,我到聽松閣的目的,是想勸你將連橫送的東西退回去。”鬱霂然一愣,他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母親只要稟明祖母,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逐出侯府了,所以也就沒有再添油加醋了。
“這些話可都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舒令萱一聲冷笑,“等我稟明了母親,你想去哪兒,誰都攔不住你。”
“叔母,您也知道,祖父一向最疼我,他老人家要是哪天見我不去向他請安,一定會問起我的去向,到時候得知我被逐出侯府,只怕他會責怪祖母和叔母,不如叔母就讓侄兒搬到南郊的掃葉山房去住吧,這樣,要是日後祖父問起了,也好有個交代。至於聽松閣和外面的幾十畝林地,就都一並劃歸叔母,侄兒願意立下字據。”鬱灝然不但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反而幫著他們出主意。
“明天你和夏目就搬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們,念在大哥大嫂在天之靈的份上,今天就不再追究你們了。”舒令萱一直垂涎鬱灝然繼承的那一份家產,現在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聽松閣,目的已經達成,當即見好就收。
鬱灝然寫下了放棄財產的字據,將房契和地契一齊交給舒令萱,與夏目離開了靜心居。
舒令萱看著兩人的背影,“這小子是不是給水給泡傻了?”
鬱蔚然琢磨了一陣,“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他簡直就是幫著咱們將他趕出侯府呀,還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財產,與他白天在賞香大會上的舉動簡直判若兩人,這簡直太不合情理了。”
“不用想那麽多,反正咱們有這些東西在手,還怕他耍什麽花樣。”舒令萱將房契等全部折好了,塞進自己的衣袖。
第14章 另有目的
到了門口,夏目忽然站住了,一言不發的瞪著主子。
“哪根筋不對了?”鬱灝然眨了眨眼睛,將臉湊到他的鼻尖。
“爺,你怎麽可以將老爺留下來的房產給了那個壞女人,我寧能受家法,寧可被她趕出侯府,也不願看到你受這種委屈。”夏目像倒豆子一樣把憋在心裡好久的話全倒出來了。
“這裡他們的耳目眾多,不方便說話,咱們回聽松閣再談這個問題吧。”鬱灝然拽了他一把。
夏目卻死活不肯離開,“你不說清楚,夏目現在就回靜心居,求夫人隨意處置。”
“我說你就是死心眼。”鬱灝然摟住他的脖子,小聲道,“聽著,我是故意這麽做的,第一咱們手上現在有的是銀子,第二我要好好練功,不能老讓他們來窺探咱們的秘密,會妨礙我的修煉,住在聽松閣,以後難免還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懂了嗎?”
夏目咬了咬嘴唇,還是有些不甘心,“話雖這麽說,總不能這樣白白便宜了他們。”
鬱灝然忽然斂起笑臉,一雙瞳子閃著晶亮的寒光,“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要他們雙倍的償還咱們。”
夏目被他的眼神嚇到,“爺,放長線釣大魚的事,我可不懂。”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回到聽松閣,鬱灝然道,“把母親留下的遺物,和那些香料收拾好,明天一大早咱們就走。”
“還有咱的一千兩銀子,總不能也送給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吧?”
“財迷。”鬱灝然瞪了他一眼,拿起燭台,往東邊的閣樓去了。
夏目也趕緊回屋整理東西去了。
鬱灝然推開昔日父親放兵器的閣樓,推門進去,燭光中,一眼就看見神龕旁邊插著的父親的那竿銀槍。
他一把將銀槍拿在手裡,擦去上面的灰塵,撫摸著槍身,一時思緒萬千。
這把槍有個非常霸氣的名字,叫做五虎斷魂槍,槍身重達五十多斤,一般人拿起來都困難,遑論用它上陣殺敵了。
只可惜,這竿銀槍曾經威名赫赫,令敵人膽寒,卻最終卻毀在他手裡。是他將父親和五虎斷魂槍的一世英名給斷送了,想起上輩子兵敗被俘的那一幕幕,他的心便感到一陣陣的刺痛。
他挽了個槍花,將長槍舞得風雨不透,忽然聽到腦後風聲響起,他看都不看,回首就是一槍,只聽到唧的一聲,一隻蝙蝠已經被穿在了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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