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祖父開藥的神醫曾經再三囑咐灝然,煎藥的時候,一定要在祖父的後人中尋一個屬虎的童男子,灝然想來想去,符合這個條件的還非我莫屬。”信手便扯了個謊,反正他們也無從查證。
“就憑你一句話,如何讓人信服?”鬱蔚然大聲叱道,忽然接觸到鬱灝然凌厲的目光,身子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小子怎麽像是要吃人的樣子,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你要是不信,盡管來侍候祖父,不過萬一出了什麽事,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過。”鬱灝然索性把皮球踢給了他,這活你乾得了嗎?就算你乾得了,又敢承擔其中的責任和風險嗎?
鬱蔚然果然怕了,望向自己的母親,“母親大人,咱們都不知道藥方,那就暫時由他來照看祖父吧?”
“不成!”舒令萱一口回絕,眉間閃過一絲慌亂,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秘密的給老爺子服用軟筋散,如果鬱灝然侍候在鬱山左右,萬一被他查知真像,身敗名裂還是小事,只怕連她的丈夫和兒女都要受到牽連,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松這個口。
這一細微的變化,哪能逃過鬱灝然的眼睛,“其實最近灝然手上的事情挺多的,祖父剛才還說了,皇上過幾天就要召見灝然,讓我多做些準備,如果叔母執意不肯讓灝然侍候祖父,萬一皇上問起祖父的病情,灝然隻好如實稟告了。”
話明白著呢,你要再敢阻撓,我就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舒令萱頓時渾身都軟了,鬱灝然的聲名現在已經傳遍到了整個帝都,風頭早就蓋過了她的兩個兒子。皇帝要召見他的事,也從鬱山口中聽到過,心裡正嫉妒得癢癢的,一直琢磨著如何壞了他的好事,現在卻還成了小兔崽子脅迫他的武器,偏偏她對此毫無辦法,真是沮喪至極。
鬱蔚然攙住母親搖搖欲墜的身子,他一得到鬱灝然回府的消息,立刻巴巴的趕過來,就是為了皇帝召見鬱灝然的事,至於端湯煎藥這種下人乾的活,誰愛乾誰乾,只要不是他就行,“母親,您生病了,先回去歇著吧,咱們得想想辦法怎麽治(它)他。”
母子倆心意相通,舒令萱當即會意,兒子要跟她商量如何整治鬱灝然呢,當即摸著腦門,“天天操不完的心,這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鬱山反正是半條命的人,就不信小兔崽子幾服藥就能治好,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撓皇帝的召見,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清的。
兩人借機溜了,算是默認了鬱灝然的要求。
鬱灝然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掛著冷笑,對身邊的下人們道,“今後凡是給老侯爺的東西,都要經過本少爺檢驗過後,才能送到養心齋去,都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可違抗的威嚴。
下人們剛剛親眼目睹了夫人和大少爺铩羽而歸,誰還敢摸老虎屁股,異口同聲的答道,“聽三少爺的吩咐。”
那頭舒令萱和鬱蔚然狼狽的回到靜心居。
舒令萱被鬱灝然的嗆聲弄得心口煩悶,“蔚然可有什麽好辦法?”
“孩兒想來想去,唯一有能力阻止他見到皇上的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了。”鬱蔚然將她扶坐在凳子上。
舒令萱揉了揉心口,“那你還不趕緊設法去求見太子殿下?”
“鬱灝然幾次三番的公然站在三皇子秋楓一邊,所有的朝臣都早已將他視為三皇子的黨羽了,太子殿下明察秋毫,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孩兒根本不用去東宮,太子殿下也會主動到威遠侯府打探消息的,由他過來,咱們更說起話來主動些。”
“嗯,確實如此。”舒令萱不得不驚歎,這個兒子年紀輕輕,心思竟然如此縝密,自己的頭腦根本沒有他好使。
吱的一聲,門開了。
不用看,兩人都知道是誰來了。因為有膽子不打招呼就闖進來的人,只有鬱霂然一個。
“母親,大哥,您們在密議什麽大事呢?”
舒令萱瞪了他一眼,“還不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娘的心都燒焦了,你倒好,還有心思到處閑逛。”
“天塌下來有父親、母親大人和大哥頂著,孩兒自然樂得躲在大樹底下好乘涼。”鬱霂然不以為然的搖著折扇。
“千歲的父母保不了百歲的兒女,你也該跟你大哥學著點。”舒令萱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扇子。
鬱霂然見母親動怒,不敢再嬉皮笑臉的,乖乖束手站在了他身後,“孩兒知道了。”
從小他就被父母時刻提醒著,要以大哥為榜樣,反正他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氣,在父母眼裡,還是差了他這位大哥一大截。威遠侯府的世子之位,遲早都是大哥的,跟他根本沾不上邊,連想都別想。雖然心裡不服氣,可現實擺在眼前,他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第66章 一報還一報
果然不出鬱蔚然所料,太子秋浦一得到鬱灝然回京的消息,連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立刻趕到了威遠侯府。
料定秋浦會來的,除了鬱蔚然,還有一個人就是鬱灝然。
秋浦一進威遠侯府的大門,發現他要找的人就坐在院內的八角亭內。
他快步走近鬱灝然,“灝然,回來了也不給本宮捎個信。”
鬱灝然裝作剛看見他的樣子,“見過太子殿下,灝然乃是無功無名的一介平民,如何敢隨便驚動殿下的尊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