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魯台知道多說無益,今日唯有以死相爭,才有一線生機,拍著板斧又殺了過來。他自恃天生神力,打算速戰速決,僥幸取勝。
鬱灝然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豈會讓他得計,一拍坐騎,往斜刺裡衝到,避開了正面攻擊才,長槍橫掃,刺在哈魯台的膝蓋上。
這麽一個回合之間,高下立判,勝負已分。
一陣劇痛傳來,哈魯台感到自己的膝蓋已經被鐵槍刺得粉碎,頓時沒了鬥志,拍馬想要逃走。
鬱灝然早已搶先一步,迎頭將他攔住,長槍再次刺到,將哈魯台另一支腿的膝蓋也給震碎。
哈魯台支持不住,墜下馬來,等他抬起頭,長槍已經指在他的咽喉上,頓時萬念俱灰,閉上眼睛等死。
鬱灝然卻收了槍,大聲道,“我來問你,當年與你勾結的那些曜辰賊子到底是誰!”
哈魯台一聽,頓時仰天大笑起來,“你很想知道真相對嗎,那我來告訴你,他們一個就是當今的元鼎帝,昔日的魏王;至於另一個呢,也姓鬱,就是你的叔父,威遠侯鬱濤,這個答案你很滿意,對嗎?”
“你為了活命,竟敢胡亂的咬人,是嗎?”以上輩子的經歷,鬱灝然早就懷疑父親的死與叔父有關,只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沒想到今日卻從哈魯台的嘴裡證實了他的猜測。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叔父也曾參與到謀害父親的計劃當中來,他的內心還是感到無比的悲涼。
“將死之人,我還有什麽好怕的,你是不敢面對這個真相吧。”哈魯台看見鬱灝然一張俊美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扭曲,又開懷大笑了起來。
魏王許諾由叔父承襲爵位,叔父則助他登上皇帝的寶座,兩人狼狽為奸,首先第一個要除掉的攔路石就是父親。
這一點,鬱灝然不用想也能明白。那麽後來叔父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也就不難理解了,飛狐峪一戰,令他聲名大振,朝野盡知他能征善戰,這不但威脅到叔父的地位,有朝一日,說不定昔日的罪行也會暴露,所以,只有他死了,叔父才能安心。
至於元鼎帝,當年靠的就是弑兄篡位才登上皇帝寶座的,謀害一個小小的將領,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道德障礙。
可悲的是,鬱灝然今生卻要依靠殺父仇人的兒子來報仇,歷史真是夠反諷的。
鬱灝然揮了揮手,“我不殺你,滾吧!”
哈魯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鬱灝然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他的殺父仇人,說不定他會趁著自己轉身的機會從後面來一槍呢,因此呆在原地沒有動。
“滾!趁老子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哈魯台這才相信鬱灝然是真的要放了他,急忙轉身,向前爬了出去。
夏目從剛才的對話中回過神來,他雖然知道上房的人十分惡毒,卻做夢也沒想到堂堂的威遠侯鬱濤竟然參與到謀害兄長的陰謀中去。
此時他見哈魯台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急忙問道,“爺,那是你的殺父仇人,怎麽可以就這麽便宜了他。”
鬱灝然兩眼泛著寒光,“他兩隻腿的膝蓋都已經碎了,從此之後再也沒辦法站起來了,他雖然活著,卻比死了沒有什麽好處。現在,他對襲月國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沒有人再會接濟他,等待他的將是羞辱和貧窮,到了那時,他會品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目聽了,不禁釋然,一槍結果了他,倒是痛快,但這樣慢慢的折磨仇人,才是最好的報仇方式。
很快,前方傳來“得得”的馬蹄聲,依稀可見秋楓的身影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爺,秋楓可是你的殺父仇人之子。”夏目抬頭望著鬱灝然,輕聲提醒道。
“我會處理好的,你就別卷進來了。”鬱灝然將早已備好的繩索從馬背上解了下來,“咱們先設下圈套,然後以逸待勞,等著渾遒他們來鑽。”
秋楓大口的喘著粗氣,把跟蹤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渾遒帶了一對人馬,總共二十余人,已經出了營房。”
鬱灝然鼻孔裡哼了一聲,“知道了。”
秋楓感覺到他的冷淡,還以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周全,“灝然,我又犯錯了?”
“你沒有錯,是老天爺錯了。”鬱灝然說完繼續乾起手頭的活。
秋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跑到夏目跟前,大聲道,“夏目,夏目。”
夏目乾脆扭過頭去,將屁股對準了他。
秋楓無奈,又折回到鬱灝然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一會的功夫,你們對我的態度竟然完全變了?”
“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到一邊涼快去,別妨礙我!”鬱灝然怒道,一把將他扒開。
秋楓一臉茫然,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嫌我煩嗎?那我走還不成。
他默默的牽過馬,正準備跳上去,忽然手中一緊,鬱灝然已經劈手奪過了韁繩,“你打算上哪兒去?”
秋楓好像蔫了的黃瓜,“我還能上哪,回襲月帝都,繼續自己的質子生活。”
“襲月馬上就會掀起一場內亂,你現在回去不是往火坑裡跳嗎?”鬱灝然的眸光裡充滿了殺機。
“讓我留下來也成,你不能像剛才那樣對我。”秋楓是那種給點顏色就開染房的人。
“我怎麽對你了?”冷冽的眸子有些忽明忽暗的複雜的語言。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到了。”秋楓一臉的委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他這樣半夜三更的來回跑了幾十裡地,沒有一句問候的話,換來的倒是他們主仆倆的冷眼,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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