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帶一小包,足夠路上用的就好了,等到了襲月國帝都,再買一些也無妨。我先練功,你趕緊收拾吧。”
夏目回到房間,估摸著路上用得著東西都帶上了,結果一看,頓時傻眼了,這起碼得裝上一馬車才行,又在收拾好的物品裡挑選了半天,留下了大半,還是無法隨身攜帶。
鬱灝然練完功,進屋一看,夏目還在對著一大堆東西發呆,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咱們又不搬家,這些衣物純粹都是累贅,全留在這裡。”
夏目不服氣道,“眼看冬天就到了,襲月國地處北方,冷得要命,我是怕你凍著了。”
鬱灝然擼起袖子,手臂一彎,臂上便有幾個小老鼠來回跑動,得意的揚了揚眉,“看到了吧,咱們習武之人,那是那麽怕冷的。”
“好吧,那就隨你了,到時候凍著可別怪我。”夏目歎了口氣,將那些厚重的棉衣全塞回了衣櫥。
第二天一大早,主仆兩人便下了山,徑直來到侯爺府,剛到養心齋的門口,遠遠就聽到老爺子的咳嗽聲。
鬱灝然趕緊跑進去,三步兩步到了鬱山的病床跟前,“祖父,前幾天看您氣色好多了,怎麽今天又咳成這樣?”
“哎,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鬱山睜開眼睛,慈愛的看著孫兒。
“灝然想……”鬱灝然看見他一副蒼老的神態,不禁有些心酸,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有什麽話盡管說,還把我這老頭子當外人不是?”鬱山挪動著身子,準備坐起來。
鬱灝然急忙將他扶起來,“灝然想去泗水關投軍。”
“投軍?那可是件很吃苦的事,你想好了?”一提到跟行軍打仗有關的事,那雙渾濁的眸子裡立刻泛出一絲灼熱的光,仿佛又年輕了幾十歲,回到了那戰馬嘶鳴的邊關。
“灝然已經十四歲了,有讀不進去書,因此想像祖父和父親一樣,上邊關前線去謀取一番功名,也不枉為鬱家的後人。”鬱灝然說到這裡,感覺身上的熱血都要沸騰起來。他從小就聽說過很多有關祖父和父親縱橫疆場,所向披靡的故事,將一腔熱血灑在疆場上,那正是他所向往的。雖然今生他決定要改變自己所走的路,但那些金戈鐵馬的戰場生涯,早已深深的植根在他心底。
“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愧為我鬱山是孫兒,鬱海的兒子,難得你有這份雄心壯志,我有怎會攔你。”鬱山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去吧,曜辰正需要你這樣的少年英雄。”
“那灝然這就走了。”想起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唯一疼愛自己的祖父,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好不是滋味。他原本以為祖父會挽留他的,想不到祖父身上流著一股軍人的血,雖然臥病在床,這種血性也從未被時光衝淡。要是祖父知道了他此行並不是真的要去投軍,該會多麽失望。
“別急,來,坐在床頭。我給你叔父修書一封,讓他多給你些照拂,這樣你就可以少吃些苦頭了。”鬱山拽住他的手臂。
“灝然不需要走關系,更不需要叔父暗中幫忙。當年父親十二歲就上了戰場,還不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從一個士兵做到了將軍。”鬱灝然站了起來。
“難得你有這份志氣。”老人衝他豎起了大拇指,這孩子太像鬱海了,驕傲、倔強、不服輸,身上的那股血性,讓他又看見了昔年的兒子,可惜因他一念之差,讓他永遠的失去了那個英勇無敵的長子,“你的五虎斷魂槍使得怎麽樣了?”
鬱家的第三代中,雖有有五個男丁,那四個都是叢琳的親孫子,從小被她慣著,都不肯在這門槍法上面下苦功,會使五虎斷魂槍的,就只有鬱灝然一個了,老人還真怕他親手創下的這門絕學,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失傳。
“孫兒已經做到不用回頭看,一槍就能將蝙蝠刺死了。”鬱灝然有些自得的回答。
“嗯,不錯。”鬱山先是讚許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但是跟你父親比起來,還差很大一截,還要勤加苦練才是。”
“灝然明白了。”上一世他這麽大年紀時,連將那柄搶提起來都困難,何談要拿它上陣殺敵了。
“咳……咳。”這時門外傳來兩聲清晰的咳嗽聲。
鬱灝然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朝來人施禮道,“灝然見過祖母。”
叢琳只是鼻孔裡哼了一聲,並不拿眼睛看他,走到床頭,“老爺要讓他去泗水關我不反對,但是可不許他拖累了濤兒。”
鬱山被她的態度給激怒了,拍了拍床頭,“我還沒死呢,鬱家的事輪不到你個婦道人家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
叢琳從沒見他衝自己發這麽大的火,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換了張臉,“老爺,你看他連母親都克死了,我是怕……怕……哎……咱們現在可是只有濤兒一個兒子了。”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掛了兩顆淚珠子。
“哎,海子,都是為父害了你。”鬱山長歎一聲,又想起鬱海來了。
“祖父,祖母,您們二老盡管放心,灝然此去泗水關絕不會驚動叔父的,我隻想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創一番事業。”要是讓叔父鬱濤知道他身在泗水關,難免處處受到限制,哪會有他想要的行動自由。
“把蔚然他們幾兄妹全都叫來,給灝然送個別吧。”鬱山吩咐身邊的叢琳。
叢琳雖然一百個不樂意,但剛剛領教了他的脾氣,隻得應承著走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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