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楓照例在衣袖裡藏了好多食物,匆匆回到臥室,這次他學乖了,把羊腿放進了抽屜了,小心的上了鎖,把鑰匙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這才放心的睡去。
這一夜,秋楓睡得特別香,夢見他吃下大半隻變質的羊腿之後,剛一上路,就開始拉了起來,於是不停的下馬方便。起初燕南飛還能強忍住臭氣,牢牢的盯著他。可到後來,他肚子裡的那些排泄物真是臭氣熏天,連燕南飛也忍受不住了,雖然也跟著他下了馬,但站的地方已經隔他遠遠的,還總是在上風口。
秋楓借著樹木的掩護,趁燕南飛不留神,連滾帶爬的衝下山坡去了,回頭一看,燕南飛還正背對著他在來回踱步呢,他這一高興,砰地一聲便撞在了一顆樹乾上,隻砸得他兩眼直冒金星。
俗話說夢跟現實總是反著的,這一陣劇痛,秋楓便醒來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竟然睡在樓板上,大概是做夢的時候一直在逃跑,所以滾到床下來了。
夢裡已經預示著他今天能夠逃跑成功了,他也顧不得疼,揉了揉額頭上的包,迅速在枕頭底下拿出鑰匙,打開抽屜一看,頓時傻眼了,羊腿又不翼而飛了!
明明鎖得好好的,怎麽會不見了,真是活見鬼!燕南飛,這次你還敢抵賴說不是你乾的嗎?
秋楓怒氣衝衝的點了燈籠,走到隔壁的房間門口,一腳踹在門上,“燕南飛,你給我出來!”
燕南飛正睡得迷迷糊糊,打開房門道,“殿下,找屬下有事嗎?”
秋楓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徑直衝進屋內,在房間裡四處搜尋了起來。
“殿下,你究竟在找什麽?不如告訴屬下,讓屬下幫你找吧。”燕南飛見他發瘋的模樣,實在有些迷糊了。
“我問你,你真的沒有進過我的房間?”秋楓翻箱倒櫃的搗騰了半天,啥也沒有發現,抬頭問道。
“昨天我就給過殿下答案了,為何殿下如此信不過我。”燕南飛聽他又懷疑上自己了,頓時惱火了起來,一個失去自由的質子,跟個囚徒差不多,要不是皇上有令,又有鬱灝然的反覆囑托,以燕南飛的脾氣,早就跟他翻臉了。
“那我房間裡的東西怎麽好端端的不見了?”秋楓怒視著他,“我的房間,除了太子,只有你才可以進得來,不管怎麽說,你燕南飛都脫不了乾系。”
“殿下究竟不見了什麽東西,待會仔細找找,說不定就能找到了,這樣無端的誣賴別人,可不是個好辦法。”燕南飛認定他純粹是來找茬,鬱灝然處處為他的安危擔心,他不但不感激,還半夜三更的跑到掃葉山房去暗算人家,單憑這一點,足以證明眼前這個皇子根本就是個不明事理的傻蛋,皇上將他送去襲月國當質子對曜辰來說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羊……”秋楓忽然想起要是把羊腿的事告訴燕南飛,這不等於不打自招,承認他想逃跑嗎?於是他趕緊改口,“讓……讓開。”拿出皇子的威風,奪門而出。
燕南飛也不好用強,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無非就是被他吵醒了瞌睡,也就躺下身去,繼續蒙頭睡覺。
秋楓回到自己的房間,覺得燕南飛是個武人,直腸子一個,跟他說話的時候不像是撒謊。
既然排除了燕南飛,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二哥秋浦了,問題又來了,以他對秋浦的了解,這位太子可決不是那種寬厚之人,如果發現他有逃跑的念頭,不但不會將羊腿扔掉了事,一定會當場痛罵他一頓,然後以此為借口,讓人對他嚴加看管的。
除了秋浦,還會有誰呢?其他隨從如果擅闖他的臥室,那可是殺頭之罪,誰會輕易的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他思前想後,想不出到底是什麽人在跟他作對,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又趕了一天的路,這回秋楓學乖了,將食物悄悄待會臥室之後,便和衣躺下,不一會,就傳出細微的鼾聲,他決定假裝睡著了,等待那個偷東西的小賊在他面前現行。
秋楓一夜沒有合眼,盼著那人落網,可左等右等,意料中要來的人並沒有出現,直到四更過後,公雞開始打鳴,他實在困得不行,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這才沉沉睡去。
“殿下,殿下,該用早餐了。”燕南飛的聲音又準時在門外響起。
秋楓昨晚一夜沒合過眼,這時睡得正香,可還是擋不住燕南飛一聲高過一聲的呼聲,終於從睡夢中醒來,隻好迷迷糊糊的爬起身,因為他知道,讓著這煩人的聲音停止的唯一辦法,就是他立刻走出這間臥室。
吃完早餐,沒來得及休息片刻,燕南飛便催促趕路。
秋楓困得不行,騎在馬背就打起盹來,幾次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實在熬不住,他終於開口了,“太子殿下,能不能換成轎子行路?”
秋浦皮笑肉不笑的打馬上前,“三弟,以後到了襲月國,日子可比現在要苦得多,現在不趁此機會鍛煉鍛煉,只怕到了異國他鄉,三弟難以適應那裡的生活。”
“太子殿下多慮了,小弟我雖然不才,但還沒有你想得那麽不堪。”秋楓冷笑一聲,打馬向前奔去。
燕南飛怕他出意外,立刻催馬跟了上去。
趕了一天的路,秋楓這回還真是又困又餓,根本不用再裝,風卷殘雲般的將桌上的飯菜掃了個精光。
回到臥室,他也沒心思再去布置什麽陷阱了,頭一挨著枕頭,便呼呼入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