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聞著這股香味,早就適應了,所以察覺不到,但對我這個從不接觸香料的大老粗來說,離你幾丈遠的地方,就聞到了。”
“這可如何是好?”鬱灝然一聽,更是吃驚不小,怎麽他和夏目這些天來都沒察覺,這要是走出去,大老遠的就被人發現他的人了,還怎麽暗中保護秋楓呢。
“《龍陽洗髓功》既然號稱天下第一絕學,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燕大哥的意思是說,等我的內功練到一定等級,可以將這股香味消除掉嗎?”鬱灝然心中鬱悶,想不到練功練出一身的香氣來。
燕南飛微微點頭。
“燕大哥,你在泗水關這些年還好吧?”鬱灝然在猶豫,該不該提起他提防著他的頂頭上司鬱濤。
“有威遠侯的照拂,這幾年還算順風順水吧,先是跟在將軍後邊做他的侍衛,歷練了幾年之後,將軍又讓我獨當一面,做了馬軍副統領,去年打了一個大勝仗,將軍立刻上奏朝廷,為我請功,把我提升為馬軍統領。能夠在將軍麾下效力,是我燕南飛一生最開心的事。”
鬱灝然見他說得如此動情,不禁噎住,猶豫了老半天才說,“要是,要是叔父哪天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
燕南飛立刻打斷他,“將軍對我恩重如山,先不說他不會做任何虧欠我事,就算有,士為知己者死,我也會毫無怨言的。”
鬱灝然的心仿佛又沉到了當年的黑水河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燕大哥中叔父的毒太深了,看樣子急不得,只有慢慢想辦法,讓他認清叔父的真面目了。
第28章 探究真相
鬱灝然見正面強攻難以奏效,便采取了側面迂回的戰術,將話題扯到了父親身上,“燕大哥,軍中有不少我父親的舊部,你可曾聽說過些有關他老人家的事?”
“奮威將軍忠肝義膽,能兵善戰,每當提到他,軍中所有人,包括威遠侯對他都是交口稱讚的。”燕南飛神色凝重,露出景仰之色。
“可曾聽到有人議論過父親是怎麽死的?”這才是鬱灝然關心的重點,想起上一世叔父鬱濤明知小船中的人是他和燕南飛,還令屬下放箭射擊,他不能不對父親的死起疑心。
“奮威將軍為了掩護老侯爺和威遠侯的大部隊安全撤離,明知必死,還義無反顧的以一千人抵擋幾萬敵軍,最終血染沙場,現在想來都讓人心生敬佩。”燕南飛正色道,“只可惜我燕南飛生不逢時,沒能在奮威將軍麾下效力,實在是令人遺憾啊。”
“你在叔父手下帥兵大戰,不是一樣可以報國?何必非要跟著父親。”
“還是不一樣,跟在威遠侯身邊,少了些令人熱血沸騰的感覺。”
鬱灝然腦海裡頓時出現父親手持銀槍,浴血奮戰的形象來,狼山突圍一戰,他不也是安排了一千多人斷後嗎?那一千名弟兄,就好比是喂進狼口的羊群,每當想起來,總讓他心口隱隱作痛。父親死後,祖父一直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對於這份歉疚,他也是有著切身體會的,但是從祖父閃爍的目光中,他隱隱讀到,事情並非像壁虎斷尾那麽簡單。
燕南飛的話,都是明面上大家都看到的東西,鬱灝然早就聽得耳朵的起繭子了,但叔父的見死不救和射殺燕南飛兩件事,已經徹底讓他對叔父失去了往日的信任,於是他有追問了一句,“燕大哥有沒有聽到些什麽其它的?”
燕南飛沉吟了一會,“奮威將軍的一些舊部,自恃死裡逃生,對老侯爺和威遠侯有救命之恩,常常也會不小心流露出一些不滿。這些不過都是人之常情,灝然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怎麽會呢,叔父待我視為己出,祖父更是對我疼愛有加,我怎會輕易的聽信那些無稽之談。”鬱灝然的眸子裡露出急於探知真相的神情。
“哎,我怎麽能跟你說這些。”
記憶中的燕南飛是個性格豪爽、剛毅的人,從不會有現在這種猶豫,鬱灝然捕捉到他的不安,立刻補上一句,“燕大哥,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要不方便說就算了。”
燕南飛是個直腸子,本來就憋不住事,被他這麽一激將,頓時就把聽到的話和盤托出,“他們……他們竟然說老侯爺當年讓奮威將軍斷後,是受了威遠侯極力慫恿。威遠侯是什麽樣的人,怎麽會乾出賣自己大哥的事,我聽到這些挑撥鬱家父子兄弟之間情誼的話,當場就跟他們動起手來,結果反被威遠侯訓斥了一頓,還罰了半年的俸祿,不過我出了心頭憋著的那口氣,也算值了。”
“那幾個人叫什麽?燕大哥可還記得?他們現在還在叔父手下服役嗎?”
“叫什麽我可不記得了,但威遠侯大人大量,不但沒有處罰他們,還說他們忠於舊主,升了他們的職,一個當了副總兵,三個做了百夫長。”燕南飛說起這事來還有些不滿
“按理說副總兵在泗水關也算排得上號的人物,燕大哥就想不起他叫什麽名字了嗎?”鬱灝然頓時心生疑惑。
“那位副總兵剛剛上任不久,就在一次戰役中吃了大敗戰,自殺而死了。”燕南飛提起這事,滿臉不屑,“他死了也就算了,可惜害苦了幾千名弟兄。”
這就對了,表面上大仁大義,暗地裡卻不露聲色的借刀殺人,這才是叔父的本色呀。只可惜上輩子直到叔父手中的利箭射向他和燕南飛時,他才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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