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跟知府大人說,咱們路遇強盜,三名解差和我弟弟都英勇戰死,只有我一個人逃出來了,你猜他會不會相信我的話?”鬱蔚然輕蔑的笑著,又在他的額上劃了個叉。
“如果我是知府,肯定不會相信一個沒有官府官文的罪人的!”解差憤憤答道。
“不信又如何,你有本事派人來這荒郊野嶺調查好了!”鬱蔚然用劍身拍打著他的臉。
“你!你殺了我吧!”解差眼見活命無望,不甘如此受辱,乾脆硬氣起來。
“我偏不殺你,但也讓你活不成!”鬱蔚然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遞,刺進解差的嘴裡,然後用力一攪。
解差的滿口牙齒便碎了,一片血肉模糊,“啊啊”叫了幾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鬱蔚然還不罷休,手起劍落,將他的雙臂斬斷,獰笑道,“就算你有本事活命,知府大人的手下也有本事找到你,可你口不能言,手不能書,大爺我站在你身旁,你也沒法指證我!哈哈哈!”
解差聽了,氣得氣血倒流,頓時昏了過去。
鬱蔚然這才收了劍,一個人下了山。
他一個人連續行了三天多的路,終於到了交趾城,不敢歇息,便到交趾府衙外敲起大鼓。
一名衙役聽到後,匆匆趕了出來。
鬱蔚然急忙向他說明來意。
衙役一聽,上下打量了他一陣,“怎麽沒有解差與你同來?”
“咱們在大風埡口遇見強盜,三名解差大人和在下的弟弟都被他們給殺……殺害了,只有小弟一人撿回了……一條性命。”鬱蔚然說到這裡,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
衙役一聽,有些將信將疑,一時不知是不是應該去稟報知府大人。
鬱蔚然見狀,急忙掏出十兩銀子來,“這位大哥,小弟就剩下這麽點銀子沒被強盜們發現。”
衙役接過銀子,頓時換了副面孔,“你等著。”
“啟稟大人,交趾團練副使鬱濤的兒子鬱蔚然在衙門外聽候大人的發落。”
知府萬建華聽了衙役的話,拍案大怒,“他們在七天前就該到了,為何延誤了這麽多日子!”
衙役答道,“啟奏大人,因為他們在大風埡口遇見劫匪,三名解差和一名人犯都被殺了,只剩下鬱蔚然一人逃了出來。”衙役拿了銀子,自然要為他說話。
“將他帶上來,本官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別人都死了,他卻一個人逃了出來。”萬建華對大風埡口的強盜早有耳聞,官兵也出動人馬剿了幾次匪,每次都是損兵折將,铩羽而歸,所以聽到鬱蔚然居然從強盜手裡逃出來,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鬱蔚然上了府衙大堂,朝萬建華一個長揖,“罪臣鬱濤之子鬱蔚然奉了皇上的聖旨,前來交趾為父親侍奉湯藥。”
“哼,你一個人犯,居然敢在本官面前自稱奉了聖旨,來人,給我打!”萬建華一拍驚堂木,衝鬱蔚然怒喝。
鬱濤到了交趾之後,還當自己是威遠侯,竟然不向萬建華奉上孝敬錢,萬建華早就懷恨在心,正好借此機會拿他的兒子出出惡氣。
“大人且慢,家父雖然被貶官至此,但是在下的祖父還是朝廷的一品威遠侯,難倒萬大人不怕有一天家父官複原職,反過來跟你算今天的這筆帳嗎?”鬱蔚然心想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求饒是沒有用的,乾脆搬出祖父來壓他。
萬建華雖然是個知府,但交趾這個地方既偏遠,又十分貧瘠,官員都不肯來此地為官,他這個知府也是花錢捐來的,對朝廷內部的各種爭鬥基本上一無所知,聽他這麽一說,倒也嚇了一跳,貶官的那些個京官,還真就經常有人東山再起的,這種狗屎運如果落在鬱濤頭上,只怕自己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但當著眾多下屬,也不可能示軟,便斜眼看了鬱蔚然幾眼,“你且說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如果說得不錯,本官就饒了你,如果稍有說謊的蛛絲馬跡,今日定要賞你八十大板。”
鬱蔚然一聽,八十大板,就算他身懷武功,也非被打個半殘廢不可,不敢再擺派頭,將路遇強盜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在他嘴裡,三名解差和鬱霂然都成了英勇無敵的勇士,是他們四人犧牲了性命,掩護他逃出來給官府報信的。
萬建華聽他說得天花亂墜,自然不信,拍著驚堂木喝道,“你所說的這些,本官自會派人前去調查,如果你所言都是真的,本官不但不會懲罰你,還會上奏朝廷為你請功。”
“那就多謝大人了。”
這時萬建華身旁的師爺匆匆走了下來,低聲問道,“鬱公子可曾有什麽話要私下裡對我家大人說的?”
鬱蔚然心領神會,“有的,有的。”
師爺走了回去,在萬建華耳邊嘀咕了幾句。
萬建華立刻屏退了左右,“你此次前來,準備拿多少銀子孝敬本官?”為了銀子,他寧肯得罪鬱濤,也不怕將來遭到報復了。
鬱蔚然從身上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大人笑納。”
萬建華接過銀票,臉色頓時緩和了好多,“看在你力戰強盜的份上,現在就跟著差役見的父親去吧。”
“多謝大人。”鬱蔚然退了出去。
兩名差役趕了一輛馬車,領著鬱蔚然出了城,在郊外行了三十余裡地,終於來到一條河邊,兩人指著前面的碼頭,“就是那裡了,你自個去吧。”說完便走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