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對匕首原本削鐵如泥,可慕容大運的家傳寶刀也不是凡品,兩人的兵器相擊之下,一時火星四濺,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不匕首利於偷襲,並不適合對戰。
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慕容近竹的武功稍弱的時候,更顯出兵器上的劣勢來,再加上他的身材比慕容大運矮小了許多,除了自保,根本沒有反擊的余力。
想不到老匹夫的武功如此了得,他不由暗暗叫苦,對方力大勢猛,招招狠辣,自己稍微一個不小心,輕則缺胳膊斷腿,重則便會立刻喪命刀下。
他不敢多想,隻好仗著輕靈的身法,不斷的四下遊走,來消減對方的攻擊力道。
高手過招,出手便知有沒有。
酣鬥片刻,慕容大運已經察覺,對方武功雖然稍遜與自己,但內力還差了好遠,頓時懼意全消,大聲喝道,“你受何人指使,竟敢夜闖我關內伯府,來謀刺朝廷命官!只要你肯供出幕後人,老夫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
慕容近竹苦戰之中,不敢分心說話,趁他攻勢減慢的時候,默默的攻出兩招,稍稍扳回一些劣勢。
慕容大運是何等狡詐多智,立刻瞧破他的罩門,一邊揮刀進攻,一邊故意說些不堪的話,想以此激怒慕容近竹,然後趁機將他製服。
慕容近竹當然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不管他怎麽說,全都充耳不聞,只是穩扎穩打,守好陣腳,讓慕容大運沒有可乘之機。
慕容大運久戰不下,心中焦躁,大罵道,“黃口小兒,還不趕緊束手就擒,否則老子待會給你來個先奸後殺,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近竹見他說話間腳下步伐有些紊亂,抓住時機,刀鋒一轉,攻向他的下盤。
“小賊倒是有些眼力。”慕容大運急退兩步。
慕容近竹也不搭話,猛地一甩頭,一口濃湯吐了過去。
慕容大運正張開大嘴罵的起勁,冷不防一口濃痰撲面而來,倏地落進嘴裡,來不及吐出,便咽進了喉嚨。
“味道不錯吧?”慕容近竹冷笑一聲。
慕容大運無端端吃了一泡口痰,感到一陣惡心,隻想把除夕夜裡吃下的那些美味珍饈全都一股腦兒吐出來。
可對方的匕首哪肯給他這種機會,霎時已經刺到面門,他隻得閉上嘴巴,勉力應戰。
慕容大運生平惡戰無數,何曾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內心憤恨以極,卻並沒有心浮氣躁,而是步步為營,穩扎穩打,將內力運到十成,一招狠過一招,向慕容近竹直逼過去。
重生以來,慕容近竹的功夫可是一天都沒有敢拉下,可終究是年少體弱,不耐久戰,在頂住慕容大運的又一波連續攻擊之後,便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了。
慕容大運看他左支右絀,漸漸露出敗象,心中暗喜,寶刀攔腰一斬,砍向慕容近竹腰部。
慕容近竹不敢大意,兩柄匕首往下一按,封住他的進攻路線。
一時火星濺起,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慕容大運剛才的一招本是虛招,真正的殺著在後面,他一見慕容近竹招式用老,頓時哈哈大笑,“小賊,拿命來!”
話音剛落,只見慕容大運刀鋒一轉,忽然凌空躍起,猛地劈向慕容近竹的天靈蓋。
慕容近竹這才意識到上了對方的當,可事已至此,再無挽回的余地。
想不到自己的一念之慈,竟害了自己!
一時萬念俱灰,閉目等死。
慕容大運運足了內力,這一刀劈下,隻盼著將慕容近竹一刀劈成兩半,好報了剛才的羞辱之仇。
就在危急之刻,斜刺裡忽然竄出兩條黑影來,一左一右,伸出兩把寶劍架住了他的刀。
慕容大運頓時大驚失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真正的刺客現在才出來,剛才的那個少年不過對手拋出的誘餌。
一個誘餌已經如此難以對付,現在殺到的這兩人的武功可想而知了。
慕容大運驚出一身冷汗,哪裡還敢戀戰,借著對手兩把寶劍上挑的力道,抽起自己的寶刀,用力在地上一點,身子高高躍起,隱入樹叢之中,落荒而逃。
那兩個黑衣人好像沒有傷人之意,眼看著慕容大運從容逃走,並沒上前追趕,而是雙雙站在原地,關切的問,“公子沒事吧?”
“你們?”慕容近竹如夢初醒,茫然的看著兩人,聽到兩人稱呼自己為公子,心中不禁起疑。
“我們兄弟剛才從府外經過,聽到這裡傳來刀劍之聲,便越過院牆來看個究竟,見一個大人在欺負小孩,便忍不住出手打抱不平來了。”
兩人便是駱鈺昭留下來暗中保護慕容近竹的暗九和暗三,藍立煌反覆交待過他們不許暴露身份,所以隻好編了這麽個謊。
慕容近竹當然不信他們的來得這麽巧,不過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至少現在看來,肯定不會對自己有惡意,又見兩人武功如此了得,有意要跟他們結交,朝兩人一揖到地,“多謝兩位兄長的救命之恩。”
兩人是奉命來保護他的,如何敢受如此大禮,慌忙答禮。
暗三擔心說多了不小心露出馬腳,急著脫身,便抱拳道,“咱們兄弟還趕路,公子今後可要多多留心了,這伯爵府可真是個虎穴龍塘呀。”
慕容近竹挽留了一陣,見他們執意要走,便鄭重的說,“在下慕容近竹,請教兩位恩公尊姓大名,也好讓小弟日後有個報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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