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冷了他一眼,“這大過年的,本姑娘閑著沒事來你面前耍嘴皮子呀?”
“哎呀,我的好妹妹。”巴振輝將臉湊了過去,輕聲說,“咱準備了些山貨,還有一匹布,早就要過來送給你,可你也瞧見了,實在忙得抽不開身呀。”
雲錦哼了一聲,“我娘說了,去年的那布匹足足少了八尺多,還有那兩罐茶葉,都變味了。”
“都是那個無良的奸商搗的鬼。”巴振輝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天地良心,咱坑誰也不能坑你呀。”
“我看你是在人家身上刮油刮多了吧。”雲錦噗嗤笑了起來,隨即又板起面孔,“小心我告到老夫人那裡,不把你的皮給扒下來才怪。”
“你這可是冤枉好人了。”巴振輝眼珠一轉,掂量出雲錦話裡的份量,隨即伸出兩個指頭來,“今年給你再補上一匹,茶葉嘛,換成跟蘅蕪苑一樣的級別,你看怎麽樣,好妹子?”
“蘅蕪苑的級別,我怕你以後給不起。”雲錦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這上頭到底吹的什麽風呀,你可得教教我,免得吃力不討好不說,還要被老夫人責罰。”
雲錦不說話,笑著朝他伸出巴掌,巴振輝無奈,隻得從荷包裡掏出些碎銀子,“這是我省了兩個月的飯錢。”
“你這是不打自招呀,難怪下人們老是抱怨夥食不好,原來都給你克扣了。”雲錦看了看銀子,成色還不錯,將它收好了,這才說到正題,“實話跟你說吧,老夫人已經和老爺商量好了,正月初八的要給三公子舉行認祖歸宗的儀式啦。”
“看樣子,這是要變天了呀。”巴振輝一拍大腿,“多虧妹妹的提醒,要不我老巴哪天被掃地出門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你也不用謝我,我只不過是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才肯幫你的,你可得把嘴給我把牢了。”雲錦叮囑道。
巴振輝正心疼著銀子呢,“妹子你就盡管放心吧,誰要想從我這裡套口風,起碼得花三倍的銀子。”
兩人說了半天的話,各自忙碌去了。
巴振輝帶著人到了蘅蕪苑,進門就看到孟穎姑,急忙腆著臉做了個揖,“夫人早。”
“稀客呀。”孟穎姑淡淡的回答。
心想這巴管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慕容大運吃了癟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來了,想必是為主子做說客的,我可得小心提防著才是,於是又嘲諷道,“夫人在春在堂呢,巴管家走錯門了。”
巴振輝從雲錦那裡得了準信,哪裡還敢開罪她,賠笑臉說,“春在堂是大夫人,您是三夫人,錯不了。老夫人和老爺讓小的把蘅蕪苑的對聯和窗花都換成新的。”
孟穎姑聽他說明來意,並沒有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來,“巴管家隨意,我手頭還有些事要忙。”
“夫人不用理老奴,老奴自會料理好的。”巴振輝心裡納悶,難道她也已經知道消息了,現在是為了報復我平日虧待他們母子的?悔不該當初狗眼看人低呀,今後可得小心的陪著不是才行。
慕容近竹見巴振輝指揮者幾個小廝忙出忙進的,走上前問,“是老爺的意思?”
巴振輝趕緊放下手中的紅燈籠,“三少爺說的對。”
“其它院的都張貼好了?”慕容近竹暗自好笑,老家夥還真是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呀,可是這樣的惺惺作態又有何用呢,用母親的話來說就是,你能把碎掉的墨玉簫還原嗎?
“回三少爺,出了老夫人的蘭雪堂,蘅蕪苑是第二個。可見老夫人和老爺的恩寵。”巴振輝點頭哈腰答道。
“是嗎?”慕容近竹嘿嘿冷笑兩聲,“我要是不稀罕呢?”
巴振輝的舌頭頓時打了結,“……三……少爺,老奴……到那邊……去看看。”
說完未等慕容近竹開口,便溜之大吉了,一邊走一邊擦著汗,這馬屁明明拍在了馬屁股上,怎麽反而被踢了一腳呢?
慕容近竹看著他匆匆的背影,抿嘴笑了,“辰玉,趕緊備一份厚禮,咱們得去一趟硯香樓。”
辰玉手腳麻利的很,不一會就弄好了。
兩人出了蘅蕪苑,慕容近竹見他跟在後面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回頭問,“辰玉,還在想著慕容近山欺負你的那件事?”
辰玉點頭頭,又搖搖頭,“二少爺如此對公子,不報復他們就算不錯了,現在還要以德報怨,帶這麽多禮品給他們,辰玉實在不甘心。”
自從被慕容近竹救了之後,辰玉就將他視為了神靈一樣的人,對他的話從來沒有絲毫的違背,現在還是第一次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來。
慕容近竹笑著開導他,“二房的人雖然壞,但是並沒有正房的人惡毒,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多時候他們也是被情勢所逼,你就不要再掛在心上了。何況欺負你的那個壞蛋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公子說的對,是辰玉太鼠目寸光了。”
兩人進了硯香樓,將禮物奉上。
顧傾城連連推辭,“三少爺,這如何使得,上次牧場的事,姨娘都還沒到蘅蕪苑感謝你呢,你反倒過來送這樣的大禮來給咱們。”
“顧姨娘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說兩家話,再說晚輩來給長輩拜年也是應有之義。”
“還是咱們家近竹大氣,你先坐下,我去叫你二哥和二姐他們過來陪你聊聊家常。”顧傾城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