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姑,你先別激動,有話慢慢說。”慕容大運緩和了一下氣氛。
“娘,不用為我擔心,誰也沒有資格來處罰咱們。何況我們何錯之有。”
慕容近竹倔強的甩了甩頭,面向秦氏,“辰玉去了蘭雪堂報信不錯,可是當時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母親一進蘅蕪苑的大門,就下令將剛貼好的對聯給撕下來,近竹是怕惹出什麽事來,這才驚動了祖母,實在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呀。”
“嗯,辰玉倒也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只是把這邊情形如實稟報給了老身。”秦氏借機下台。
裴若芙眼看雙方擦出了火星,巴不得這把火趕快燃起來呢,慕容近竹把禍水引向自己不說,老太太也想就此不予追究,趕緊搶白道,“母親大人,近竹這孩子在通州野慣了,沒有家教,不守禮數,該從現在起嚴格管教才是,否則任由他發展下去,指不定將來要為慕容家族惹來什麽禍呢。”
秦氏陰沉著臉,微微一沉吟,“大運,你看呢?”
“竹兒身上的毛病,首先是因為我這個做父親的疏於管教,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改過來的,還是日後慢慢調教吧。”慕容大運已經做出了讓慕容近竹認祖歸宗的決定,此刻必須確保局勢受控,面對裴氏的職責,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
他是關內伯府的一家之主,即便有錯,誰又能真的來處罰他呢。
顧傾城想到慕容近竹已經知道自己出賣了他,怕他以後找機會報復自己,本想借機踩他兩腳,一看風向不對,趕緊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裴若芙此時見他刻意維護慕容近竹,雖然不滿,但丈夫的話還不得不聽,隻好順著他的話頭說,“老爺常年在外征戰,怎麽能怪您呢,都是我這個母親沒當好,以後我多教教他就是了。”
“既然你們做父母的都這麽寬宏大量,我這做祖母的如果固執己見,倒顯得我這老婆子不近人情了。”秦氏清了清嗓子,“依我看就這樣吧,蘅蕪苑的月例從下個月減半,近竹你可得記清楚,這也算是小懲大誡了。以後咱們慕容府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家人和和樂樂的過日子。”
裴若芙還要爭辯,被慕容近山悄悄扯了一下,這才忿忿的閉上嘴巴。
“祖母說的對,孫兒作為府裡的嫡長子,更應該做出表率。”慕容近山首先表態了。
老祖宗的話在慕容府上就是聖旨,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忤逆,一個個歌功頌德了起來。
唯有孟穎姑和慕容近竹冷冷的看著他們一家的表演,並沒有說話。
秦氏滿意的點點頭,“好好好,難得你們有這份心,我也就放心了,日後到了九泉之下,跟老頭子見了面,也不會覺得慚愧了。”
慕容大運接著說道,“我補充一點,罰辰玉一年的工錢,一年之後再看他的表現,如果還沒有長進,那麽本伯絕不輕饒。”
他心裡清楚,裴若芙對今天的處理方式很不滿意,便做了個象征性的處罰,以此來平衡妻子的心態。
“父親的決定英明至極,孩兒佩服。”慕容近山不失時機的開始拍起馬屁來。
“既然大家沒什麽異議,我看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希望日後各房不要心存芥蒂,彼此和睦相處才是。”
春在堂和硯香樓的人一聽,也就散去了。
慕容大運這才對孟穎姑和慕容近竹說,“你們也別覺得委屈,我若不當著他們的面把你們的銀子扣掉些,恐怕難以服眾。回頭我在給你們補上雙份的例銀吧。”
他這一手叫做恩威並施,治軍的時候,用在下屬身上,從來都是百試不爽。
“如果沒什麽事,我和竹兒也告退了。”孟穎姑不想再跟他多言語,至於銀子的事情,她並不稀罕,慕容大運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也好,你們認真準備一下認祖歸宗的事情,初八眨眼就到了。”慕容大運攙起母親,也離開了蘅蕪苑。
那邊裴若芙剛回到春在堂,裴毅和慕容初雪就趕到了。
裴毅聽完慕容近山的陳述,不禁罵了起來,“你這個父親是怎麽回事,秦氏老糊塗了,他也糊塗了不成?沒有我在後面大力支持他,他能東山再起,能恢復伯爵嗎?真是忘恩負義的家夥。”
“父親一向很尊重舅父的,處理家務的時候,往往也會顧及到舅父您的顏面,這次如此維護蘅蕪苑,山兒以為後面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原因。”慕容近山為他緩頰道。
“嗯,這的確不是你父親的處事風格。”裴毅點點頭,“若芙,你要是覺得委屈,大哥我現在就去找他評理去。”
裴若芙雖然驕橫跋扈,卻還能分得清事理,這慕容家的家事,真要讓她這位哥哥攙和進來,恐怕不但幫不到自己,還會讓自己失去慕容大運的信任。
“大哥,您手上的軍務那麽繁忙,就不要來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這點事情,妹妹還應付得來。”
“既然你不要大哥出頭,也別太讓自己委屈了。以後慕容大運要是敢欺負你,你可得及時告訴大哥。”
裴毅就這麽一個妹妹,打小兄妹倆的感情就特別好,雖然現在各自都已經老了,但裴毅還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多年了一直這麽關照著她。
慕容近山也正是知道這一點,在去蘅蕪苑的時候,才派人把裴毅給請過來,萬一局面不可收拾,他出來說幾句話,祖母和父親多多少少都要賣個人情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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