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穎姑遠遠的看見祠堂,執意就要下車步行。
辰玉隻得扶著她下了馬車。
慕容近竹也跳下馬來,牽著青兒跟在身後。
走近秦香蓮的祠堂,只見殘垣斷壁,早已年久失修。
祠堂門口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刻著秦香蓮的生平。
孟穎姑走進殿內,只見四處結滿蛛絲,塑像滿是塵土,露出一塊一塊斑駁的裂痕,有些地方已經剝落了。
孟穎姑默默的點著紙錢,開始拜祭起來。
“公子,秦香蓮是個什麽人,竟然有人給她修了祠堂?”
對於《鍘美案》這出戲,慕容近竹也是非常熟悉的,“秦香蓮的丈夫陳世美進京趕考,誰知一去不返。秦香蓮無奈之下隻好進京尋夫,發現丈夫高中了狀元,做了駙馬爺。秦香蓮與陳世美相見後,陳世美貪圖富貴,不肯相認,最後竟然派人要殺害秦香蓮母子滅口。最後被鐵面無私的包公給殺了。”
辰玉不禁一陣唏噓,“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狠心腸的人。”
“有些人心腸比蛇蠍還壞,從古到今都有,只是你沒有遇見罷了。”慕容近竹歎了歎。
“我才不要認識這樣的人呢。”辰玉想著丈夫派人追殺妻子兒女的情景,不禁身子發顫。
“誰都不想遇見,不過事情有時候就攤在自己頭上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慕容近竹邊說邊進殿攙起母親。
孟穎姑站起來,卻遲遲不肯走開,歎了口氣,“這個秦香蓮,生前沒過上好日子,死了竟然也沒有什麽香火。”說完忍不住掉下淚來。
“娘親不用難過,竹兒已經想好了,待會給當地的裡正一些銀子,讓他重修祠堂,再塑金身,這樣以後的香火自然會旺起來。”
“竹兒有心了。”孟穎姑看了看他,內心一陣欣慰。
“娘親,孩兒有一句話一直憋在心裡,不知當不當講?”慕容近竹忽然拉住母親的手,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你這傻孩子,在娘面前還有什麽話不可以講的。”孟穎姑微微一笑。
“娘……”他的父親,娘的丈夫,卻未必將他們當成一家人呢。
上一世母親雖然慘死在馬蹄下,可她終究是幸福離開了,那些謊言、那些殘酷的現實,並沒有在她面前揭開。
而今生,母親卻要跟他一道去直面那慘淡的真實,於她,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
而這些,叫他如何在母親面前開口。難道他要告訴她,十年的苦苦守候不過是夢一場?
孟穎姑感覺到兒子掌心的汗水,慈愛的看著他,“竹兒,你這是怎麽了?這一路你也夠辛苦了,到了帝都之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他何嘗不想過著悠閑的生活,怕只怕形勢不由人呀。
有些話現在跟母親說了,總比進了慕容家的深宅大院後措手不及的好,慕容近竹硬起心腸,“娘,萬一……父親早已有了其他的家室……”
他一邊說一邊留意著母親,發現她眼角濕潤,立刻打住了話頭。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何況你爹爹還是位將軍。”孟穎姑幽幽的眼神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娘竟然這樣回護與他!
“萬一他根本不承認你妻子的身份呢?萬一他……他跟陳世美一樣……”慕容近竹連父親這個稱呼都不想再提起。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慕容近竹臉上,白皙的臉上立刻泛起五條紅色的印記。
“近竹,你瘋了嗎?竟然這樣揣度你的父親!”
“娘,父親要是對咱們有情意的話,早就該來接咱們的了,現在三皇子找到了他,他才不得不跟咱們相認。”慕容近竹豁出去了,反正遲早一天要面對的。
“你……你想氣……死娘是不是?”孟穎姑嘴巴都哆嗦了起來。
慕容近竹見狀,不敢再刺激她,“娘,孩兒只是怕你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竹兒,娘知道你怨恨你的父親,但這也不能怪他,他也是沒辦法,才拋下咱們娘倆去投軍的啊。現在他不是派人來接咱們了嗎?以後一家團圓,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難道你不願意嗎?”孟穎姑撫摸著他的臉龐,“剛才娘氣昏了頭,把你打成這樣。”
“娘,萬一將來你住的不順心,竹兒就另外再買一棟住宅,咱們搬出去住。”
“人活在世上,誰沒有個委屈,再大的事,娘也能扛下來。咱娘倆要是搬出去住了,豈不是全天下人都要看你爹爹的笑話,你讓他怎麽為官、怎麽帶兵?怎麽在同僚面前抬起頭來?”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慕容近竹知道母親對父親的感情是堅如金石,他是絕對勸不動母親的,今後也只能步步小心,見機行事了。
第40章 初入伯府
盡管慕容近竹沿路拖延,四天后,一行人馬還是到了帝都的地界。
遠遠的已經能夠望見城門,孟穎姑心中是激動萬分。
慕容近竹為了不讓母親傷心,只能將各種擔心和不安藏在心底。
一別千年,這座壯麗的大城,昔日的傷心地,而今他又踏在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上。
迎面兩匹快馬飛駛而來,見了慕容近竹的馬隊,馬上跳下兩人,躬身施禮道,“在下藍立煌、在下左繼忠,奉三皇子殿下的命令,在此恭迎夫人和慕容公子。”
慕容近竹跳下馬,與他們見了禮,開口問道,“三皇子殿下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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