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慕容近竹一顆心突突突直跳,躍馬追上,眨眼間,兩騎之間只有十多丈的距離了。
他摸出懷中的匕首,大叫道,“前面那人,速速給我停下。”
那人回頭朝慕容近竹看了看,打馬便走。
月光下,臉龐上那一道猙獰的刀疤更顯得可怖。
慕容近竹看得真切,哪裡能放走他,身子貼在馬背上,青兒已經如離弦之箭趕了上去。
慕容近竹匕首在手,瞄準了刀疤男的後心。
就在這時,官道上忽然衝出一個人,在刀疤男的身後追了上去。
慕容近竹吃了一驚,大叫道,“彥軍,快閃開。”
匕首已經脫手,劃破夜空,如電一般射向了刀疤男。
可是由於王彥軍突然出現,本來這志在必得的一刀卻失去了準頭。
只聽啪的一聲,匕首齊柄而沒,插在了刀疤男的馬屁股上。
那匹馬挨了這一刀,不禁仰天悲鳴,發瘋似的跑了起來。
王彥軍回頭看見青兒迎頭向他撞來,頓時嚇傻了,反而愣在了官道中間。
慕容近竹一看不好,趕緊勒緊韁繩。
青兒跑得正歡,一下子哪來停得下來,被他這麽一勒,揚起兩隻前蹄,高高躍起,差點把他從馬背上給掀了下來。
王彥軍想要往旁邊閃,可是雙腿早給嚇軟了,怎麽也不聽使喚。
眼見青兒的前蹄就要落在他的頭頂。
慕容近竹心道不好,身子從馬背上迅速鑽入馬腹,右手在地上一抄,揪住王彥軍的衣領,已經將他提在手裡。
“師傅!”王彥民也趕了過來。
慕容近竹來不及答話,手臂用力,喊了聲“接著”,將王彥軍拋向了他。
王彥民猝不及防,雙手往前一個環抱,將哥哥抱住,兄弟倆撞了個滿懷,雙雙倒在地上。
慕容近竹也顧不得他們,拍馬便走。
這時刀疤男已經到了村子的另一頭,再往前走,官道上方的岔路口,就是通往慕容近竹家的小路。
“青兒,看你的了。”慕容近竹拍拍青兒的脖子。
青兒會意,腳不沾塵向前緊追不舍。
刀疤男的坐騎是一匹黃驃馬,也算得良駒,但跟慕容近竹的汗血寶馬比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兩騎之間的距離又縮短到了四五丈。
這時,孟穎姑正站在岔路口上翹首以待,忽然看見前面不遠處跑來兩匹馬,後面的正是慕容近竹和青兒,忙叫了一聲,“竹兒,你可回……”
慕容近竹一看不好,口中春雷一般叫道,“娘,快閃開!”同時從馬上高高躍起,往刀疤男背上抓去。
刀疤男哈哈大笑,撥馬就向孟穎姑撞去!
忽然頸上一滯,頓時喘不過氣來。
慕容近竹已經從後面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孟穎姑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顫聲叫道,“近竹!”
刀疤男雙手便來掰慕容近竹的胳膊。
慕容近竹一見黃驃馬瘋一樣的朝母親撞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往前一撲,撇開刀疤男,雙手牢牢抓住韁繩,聲嘶力竭的喊,“娘,快逃!”
孟穎姑見兒子跟那人纏鬥在一起,哪裡肯獨自逃生,反而迎著黃驃馬衝了過來。
“娘!”慕容近竹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上一世的那場慘劇眼見又要重演,雖然改變時間,改變了過程,卻依然沒有改變結果!
娘,是我害了你!慕容近竹的眼底似乎要流出血來。
“哈哈哈……我先殺了這賊婆娘,再來對付你這小子!”刀疤男看準了慕容近竹心神已亂,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慕容近竹真想跳下馬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母親前面,可身上軟綿綿的,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隻好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草叢中竄出一個黑影來,張開雙臂將僵住的孟穎姑抱起,一把甩了出去。
“什麽人,竟敢來壞大爺的好事!”刀疤男大怒,一刀砍了過去。
那人伸臂一擋,一條手臂齊生生落在了草叢中。
“啊!”刀疤男一聲慘叫,從馬上摔倒了地上。
原來慕容近竹見母親獲救,頓時精神大振,拔出馬屁股上的匕首,刺入了刀疤男的脖頸中。
“師傅!”王氏兄弟已經雙雙趕到。
“快去看我娘。”慕容近竹跳下馬來,指了指那邊的草叢,然後扶起剛才被斬斷一隻手臂的那人,仔細一看,竟是萬老頭!
慕容近竹呆住,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這時,孟穎姑也撲了過來,失聲痛哭道,“萬大哥,是穎姑害了你。”
“穎姑,別為我難過,跟近竹一塊好好過日子,只要你好好的,我死了也放心了。”萬老頭慘笑道。
孟穎姑失聲道,“萬大哥,你……你不會有事的。”
萬老頭搖搖頭,斷斷續續的說,“反正……你去了帝都,我……我也不想活了,這下老天爺……遂了我的……願……”說著頭一偏,倒在了慕容近竹的懷裡。
慕容近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萬老頭的肚子給黃驃馬踩了一大個口子,裡面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慕容近竹現在才恍然大悟,萬老頭為何那般恨他,大概他對母親有好感,被母親拒絕之後,便遷怒到了他的身上。
孟穎姑哭了一陣,將萬老頭的屍身埋在了他家的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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