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為了年夜飯的事情跟秦氏翻臉之後,他就一直沒有跨進過蘭雪堂的大門,難以像以前那樣可以隨時掌握春在堂的動向了,這倒是一個從秦氏那裡套得口風的機會。
“三少爺要是不答應,女婢就不敢起來。”雲錦還在一個勁的磕頭。
“好吧,我帶上藥箱,這就上蘭雪堂去,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孟近竹裝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謝謝三少爺,謝謝三少爺,女婢就知道您是全天下心地最好的人。”雲錦破涕為笑,忙不迭的道謝。
“竹兒,你還記得祖母身上這病呀。”秦氏一見到孟近竹,立刻滿面春風的含著笑說。
“孫兒從來都不敢忘記祖母身上有風濕病,只是這些天來瑣事繁多,因此才耽擱了給祖母治病,還請祖母原諒孫兒的不孝。”孟近竹跪在了地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不入慕容家的族譜,她終究是自己的祖母不假,多叫她幾聲也沒什麽損失。
“聽說你前些日子被山戎的賊人給劫持了去,祖母心裡可一直在為你擔心呀。”秦氏趕緊將他扶起來,“讓我仔細瞧瞧,這一路上沒少受折磨吧?”
雲錦在一旁插話,“聽說三少爺失蹤了,老夫人每天都在為三少爺焚香禱告呢。”
“回祖母,幸虧皇上派靖王親率大軍一路追擊賊人,孫兒才得以平安歸來。”孟近竹斜眼瞅了雲錦一眼,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雲錦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嚇了一跳,退後兩步,不敢再吭聲了。
“這就叫吉人天相,誰也不能傷害到我這寶貝孫子。”秦氏牽著他的手,一塊坐在了長椅上,“你爹爹昨天托人送信回來,還問起你的平安呢。”
他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獨孤雲擄去時,怎麽沒有想到我的安危呀,現在我安然無恙返回了帝都,他反倒擔心起我來了,貓哭耗子假慈悲也用不著裝的這麽假吧。
慕容大運和慕容近山還真是一對好父子,一個見到我落入敵手不肯出手相救,一個在我被劫持後落井下石,故意將消息告知母親,真是夠歹毒呀。
孟近竹想起這些,更是一陣心寒,估計是慕容大運怕我在皇上面前告他的瀆職,所以秦氏才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見我吧。
“托父親的福,那日我被賊人劫持到了勝境關,可是他親自下令開關將賊人放走的。”孟近竹嘴角含著冷笑。
“咱慕容家三代人都受到朝廷的恩寵,你父親重擔在身,這麽做也是不得已呀,還望竹兒不要往心裡去。”秦氏臉色有些尷尬。
“孫兒哪裡敢呀,當時要是真的死在了那雲霄峰上,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攤上這樣的父親,孟近竹也只能當自己命不好了。
“回來了就好,以後在這慕容府上,誰要是再敢欺負你,我第一個就饒不過他。”秦氏笑著給自己找台階。
“祖母對孫兒的恩情,竹兒隨時隨地都放在心裡,從來不敢忘記。”孟近竹想從她嘴裡了解春在堂的消息,因此也不想讓她太難堪,說著打開藥箱,“以後竹兒還是每天來給您診治吧,這風濕病可是頑固的很,一時半會很難斷根的。”
“叫你這麽一說,我這膝蓋馬上就酸痛了起來。”秦氏樂呵呵的坐到了孟近竹對面,“這幾天你忙著科考,千萬別耽擱了,等你忙完了再給我看病也不遲,反正都是老毛病了。”
“對了,大哥也去參加科考了,他好像還沒回來吧?”孟近竹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引向慕容近山。
“竹兒可是天下聞名的神童,山兒雖然也很聰明,在這方面可不如你。”秦氏順口答道,“有空你可要教教你的這位大哥。”
“竹兒哪裡敢當,應該是竹兒向大哥學習才是。”孟近竹的回答有些言不由衷。
“你和你大哥都是慕容家的希望。你跟靖王走得近,山兒跟了譽王,將來不管他們誰當了皇上,咱慕容家都立於不敗之地了。”秦氏微笑著點點頭。
“祖母謬讚了,竹兒不過是碰巧結識了靖王,跟靖王也說不上什麽交情,只怕將來要讓您失望了。”腳踩兩隻船,多方下注,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
“不過你們兄弟之間一定要精誠團結,一致對外才行呀。”秦氏看了看孟近竹手裡的銀針,不無擔憂的道。
秦氏對慕容近山的城府不是不清楚,只怕他倚仗著嫡長子的身份,會打壓孟近竹,做出對慕容家族長遠利益不利的事情來。
一致對外?只要他少往我身上踩幾腳就阿彌陀佛了。
要不是上輩子在雅竹苑裡被慕容近山活活壓死,孟近竹還真無法看穿他臉上的畫皮。
秦氏見他不吭聲,接著說,“等春試結束之後,你們兩一起到蘭雪堂來,如果彼此之間以前有什麽心結,到時候就都放下了,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竹兒你覺得呢?”
“竹兒一切聽從祖母的安排。”孟近竹順著眼。
秦氏見他今天如此乖巧,更是樂得嘴都合不上了,“山兒要是也像你這麽識大局就好了。”
正說著,慕容近山便走了進來,“山兒給祖母請安。喲,三弟也在呀,聽主考官說,今天是你交的頭卷,看來是成竹在胸了。”
孟近竹頭也不抬,“成竹在胸不敢當,順利的參加後面的殿試應該不難。”
“連皇上都對三弟另眼相看,後面還有靖王殿下為你撐腰,想必三弟這次是衝著狀元的頭銜去的吧?”慕容近山話中帶刺,暗諷孟近竹沒有真本事,僅僅是靠著皇族的勢力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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