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閣老在一旁勸道,“老臣猜想他這也是被慕容大運這個逆賊給逼的,情非得已呀。慕容大運炮製出一篇討逆檄文,名不正言不順,陛下何不針鋒相對,加封靖王為一等親王,總製天下兵馬,令殿下與鷹揚將軍即日前去討伐逆賊。”
“孟近竹克敵有功,該給他加個什麽官銜才好呢?”隆化帝擔心擺不平孟近竹。
“當下正是用人之際,皇上可以封他做車騎將軍,比現在的官階高了三級了,想來他不會有什麽不滿的。”王閣老倒希望他官越大越好,好將王彥軍也擢升上去。
“好,就照閣老的意思辦,不過上一封詔書今日應該已經傳到雨山了,鈺昭那邊卻一直還沒消息來到,該不會……”
隆化帝現在是對誰都不放心,駱鈺英可以渾水摸魚,在帝都擅自稱帝;現在朝廷的精銳全都在駱鈺昭麾下,會不會也仿效他的兄長,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呢。
“時局發展到今日,陛下如果不用靖王,實在無人可用啊。老臣聽說,兵部尚書祝凱都已經投靠慕容大運了,如果讓其他將領掌握兵權,將來難免也會尾大不掉。現在三位皇子中間,將來能夠繼承大統的,也只剩下靖王一人了。”
王閣老見他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猜忌著自己的兒子,心中不免歎息,想當年太祖起兵時,從來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臣一心,這才用短短的幾年,便打下了三千裡江山。眼前的這位皇帝,論權術比誰都在行,但做起事來,總是瞻前顧後,絲毫沒有太祖的雄才大略。
隆化帝現在已經被駱鈺英尊為太上皇,他可不想再讓駱鈺昭架空,可是王閣老說的也十分在理,雖然心有顧忌,可是實在沒有良策,隻好遮掩道,“朕是擔心慕容大運會不會趁勢南下。”
“這個陛下無需擔心,靖王和孟近竹在他身後,慕容大運向來懂得兵法,絕不會孤軍深入的。”王閣老對局勢看得一清二楚。
“聽說彥軍已經回到通州了?”隆化帝忽然岔開話題。
“彥軍昨日將彥民的靈柩送到王家村,連夜就趕回來了。”
“關鍵時刻,還是閣老靠得住呀,這樣吧,孟近竹既然做了車騎將軍,鷹揚將軍的稱號就賜給彥軍好了。”隆化帝借機向王閣老示恩。
王閣老當即跪下,“謝主隆恩。”
“詔書就由彥軍送到軍中去吧。”隆化帝將他扶起來。
駱鈺昭和孟近竹打敗慕容大運之後,剛剛在雨山休整了一天,就得到叛軍南下奇襲帝都,駱鈺英稱帝的消息。
駱鈺昭憂心忡忡,“叛軍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帝都,聽說父皇已經往南方避難去了,也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孟近竹指著地圖,歎了一聲道,“慕容大運果然趁我後方空虛,渡過了通濟河。”
駱鈺昭苦笑道,“父皇如果采納你的意見,也不會……不如這樣,咱們兵分兩路,趁慕容大運立足未穩,殺進帝都去。”
“近竹以為不妥,叛軍拿下帝都,士氣正盛,帝都城高厚牆,只怕咱們難以強攻,還是就地駐扎,以待時變的好。”
“你的意思是,咱們要置城中千千萬萬處於兵禍的百姓和官員於不顧嗎?”駱鈺昭頓時急了,“別忘了,近竹,你的母親也在城裡,只怕慕容近山第一個要報復的就是她老人家。”
“放心吧,彥軍一定會將母親安全護送出城的。”孟近竹淡淡一笑。
“什麽?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做了安排?”駱鈺昭忽然從他的話裡品味到了些什麽。
孟近竹正要回答,大營之外忽然傳來高呼,“聖旨到,靖王駱鈺昭、鷹揚將軍孟近竹接旨。”
兩人急匆匆出了大帳,跪下迎接欽差。
欽差不是別人,正是總管太監李德群,他宣讀完聖旨,趕緊把駱鈺昭扶起來,“殿下準備什麽時候發兵勤王?”
駱鈺昭道,“本王派軍士護送李公公回去,大軍隨後就開拔。”
“陛下要老奴留在軍中,跟隨大軍一到南下通州。”李德群出發前,隆化帝曾反覆叮囑,要他一定要留在軍中。
孟近竹接口道,“叛軍雖然攻下帝都,但情勢不穩,慕容大運怕我軍斷了他的後路,絕不敢輕易南下。如果靖王非要將雨山大營大軍調走,只怕正中慕容大運的下懷。”
駱鈺昭為難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可是聖旨在此,難倒咱們要抗旨不成?”
孟近竹正色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請大帥三思。”
李德群怒斥道,“鷹揚將軍別以為立了些軍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大軍如果不去護駕,萬一皇上有個……你擔當得起嗎?”
“孟近竹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叛軍絕不會進攻通州。”
“真要出了什麽亂子,砍你一千次腦袋又有何用!”李德群在一旁直跺腳。
駱鈺昭權衡再三,“李公公,近竹說的不無道理,這樣吧,本帥撥五千人馬隨公公南下,其余軍馬駐守原地,以牽製叛軍。”
“殿下,五千人馬有何用,慕容大運那賊子可是擁兵十萬的呀。”李德群掩不住滿臉的失望。
“一兵一卒都不能發。”孟近竹大聲阻攔。
“你……你想造反不成!”李德群服侍隆化帝幾十年,倒也十分忠心,此時擔心主子的安危,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正在三人爭執之間,慕容大運的檄文到了,孟近竹展開一看,頓時笑了,“兩位請看,慕容大運叫囂著要與我軍決戰了。我軍駐扎雨山,他如鯁在喉,豈敢南下攻打通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