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橋還是一聲冷哼:“謝枝雪做手術關你什麽事?你還真是他粉絲不成,騙誰呢。”
“不管怎麽說,我畢竟虧欠他……”
“你虧欠什麽了?當初是你自己爬過去跟他抱錯的?”
“你這人……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謝聞笛本來好聲好氣的,畢竟沈露橋送他過來確實辛苦了。但這會兒聽著沈露橋的話,他也忍不住真的氣起來,扭過頭看著窗外好一陣沒有說話。
然後他歎了聲氣,對沈露橋接著解釋:“昨天晚上……我接到我養母的電話了。”
沈露橋一愣。
謝聞笛接到林呼晴的電話時,也很意外。他其實聽不出養母的聲音了,是林呼晴自我介紹的,又說他的電話是從虞與周那裡拿到的。
“其實我以前吧,雖然有時候覺得對不住吱吱,畢竟當年我回了謝家,吱吱就沒了家……但要說太多愧疚不安,我覺得我以前是沒有的。直到昨天晚上,聽養母說了爸爸當年做過的事……我是說,路家的爸爸。”
“事情不是我做的,但爸爸確實是為了我才那樣做的,不然的話吱吱應該早就被親生媽媽找到了,這些年也不會一直一個人在外面……他如今要做手術,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拍戲累著了。”
謝聞笛想了想,又說:“我聽得出來,養母她很恨爸爸。她特意給我打這樣一個電話,就是想告訴我當年爸爸的所作所為,她說她猜爸爸肯定不想讓我知道……可誰都能恨爸爸,我不能。”
“我現在也沒什麽能補償吱吱的,如果吱吱手術需要我獻血,我能幫上一點忙也好。不過這麽久都沒有叫我,應該是不用了……那也挺好的,希望吱吱手術順利吧。”
說完了,謝聞笛又問沈露橋:“我現在說,我不是因為與周哥來的,你信了吧?”
沈露橋還是嘴硬,不肯服軟:“誰知道呢,反正我看那個虞與周對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還挺熟練。”
謝聞笛搖了搖頭:“也就這一次而已……以前他都不愛搭理我的。”
“哦,他以前不愛搭理你,可把你難過壞了對吧?”沈露橋刺道。
“沈露橋!”
……
手術室內,醫生護士有條不紊,謝枝雪依舊沉靜躺在手術床上,周圍的儀器發出穩定的監測音。
主刀醫生放下手術刀,然後小心翼翼從謝枝雪腹中抱出了第一個孩子。
還未滿三十七周的早產兒,從謝枝雪肚子裡出來後閉著眼。
主刀醫生將孩子交給上前的護士,然後接著觀察謝枝雪的情況,準備繼續抱出第二個孩子。
手術室外,虞與周和方瑜坐在長椅上,換成了裴珩玉攥著懷表和玉觀音、忍不住在手術室前來回踱步。
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出來呢……
裴珩玉又打開懷表看了一眼時間。
懷表裡有小時候的謝枝雪和謝奶奶的合照,照片上的小謝枝雪格外乖巧漂亮。
裴珩玉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時間,然後合上懷表,繼續踱步。
終於,在【手術中】紅燈亮起的兩個半小時後,燈牌突然暗了下去。
發現這個變動,方瑜和虞與周連忙站了起來,都走到了手術室門前,和裴珩玉一起翹首以盼。
很快,手術室的門從裡面被推開,一個護士走出來,笑著對他們道:“手術很順利,病人狀態穩定,兩個新生嬰兒的情況目前也很穩定。”
聽到這話,裴珩玉三人才齊齊松了口氣。
護士接著說:“不過,兩個孩子都是早產兒,所以需要在保溫箱裡待一段時間,而且要做一些新生兒檢查,尤其是病人在懷孕期間沒有停藥,所以……雖然目前孩子的情況看上去和普通早產兒沒有太大差異,但病人家屬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裴珩玉點了點頭,追問:“吱吱呢?”
“病人情況很穩定,一般來說我們會直接送回普通病房觀察,但應院長認為病人這場手術的情況特殊,而且我們院內ICU病房目前資源充足,所以決定送病人到ICU病房由專人二十四小時觀察幾天,確定沒有其他並發問題後,再回到普通病房。”
謝枝雪的治療方案基本交由應長亭決定,而且不論是謝枝雪本人還是一直照顧他起居的裴珩玉,都是小心為上的想法。所以應長亭沒有再問誰的意見,直接決定了讓謝枝雪暫時到ICU住幾天,反正他們也不差這個錢。
裴珩玉還是點頭,沒有提出異議,只是問:“那我能去看看他嗎?”
護士說ICU病房一般不讓病人家屬進,穿了防護衣也怕影響病房內的無菌環境,那邊本來也有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照顧。
但謝枝雪這個情況畢竟特殊、他不是一定要住ICU的重症,而且……私立醫院嘛,有時候沒那麽多死規矩。所以裴珩玉一定要去的話,可以跟應長亭交流一下,征求同意後去。
應長亭已經隨著謝枝雪的病床去了ICU那邊,裴珩玉跟護士問了具體位置,然後就準備走。
“哎,等等,裴先生……”護士叫住他,“您不再問問孩子的情況嗎?”
裴珩玉回過頭:“不是說要住保溫箱嗎?醫院會照顧好他們的吧,是還有什麽手續需要我去辦嗎?”
“沒有什麽手續要補辦,我們醫院當然會照顧好兩個新生兒。只是剛剛見證了這麽一場史無前例的手術,我有些激動,好像忘記跟你們說孩子的性別了……”護士有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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