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長亭臉上滿滿都是笑,她也再次道:“吱吱,你可以做手術了,而且主刀醫生的把握很大,你手術的風險性在可控范圍內。”
謝枝雪眨了眨眼,他笑了一下,又說:“應姨,您再說一遍,可以嗎?”
應長亭便再次篤定道:“吱吱,你可以做手術了,我們明天就做手術。明天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在裴珩玉回到病房的幾分鍾前,應長亭剛好又離開了。雖然應長亭來通知的時候他不在,但這會兒謝枝雪會告訴他。
而且,這樣的好消息從謝枝雪口中親自說出來,裴珩玉聽得莫名更加心潮澎湃。
他忍不住抱了抱謝枝雪,小心翼翼怕碰到謝枝雪的肚子,所以輕輕抱了一下就松開。
裴珩玉看著謝枝雪的眼睛,笑容很大:“吱吱,你真是太棒了!”
謝枝雪不禁失笑:“嗯?”
裴珩玉接著笑著解釋說:“能把身體養到能夠接受手術,吱吱你真是太棒了!”
謝枝雪莞爾:“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
畢竟這些時日,都是裴珩玉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半點心都沒讓他費。
“當然是誇你。”裴珩玉點點頭,“我能做的也只有給你做做飯,在你不方便的時候扶你一把,沒起什麽用,都沒能把你養胖一點,還好吱吱你心態好……太好了,咱們明天就手術!”
謝枝雪又淺淺一笑。
等裴珩玉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了,謝枝雪便讓他幫忙把手機拿過來,他還要通知方瑜和虞與周他們。
裴珩玉把手機拿過來了,然後一臉嫌棄道:“還要通知虞先生啊?”
謝枝雪看了他一眼,裴珩玉又找補:“我是想著,虞先生他似乎每天都很忙的樣子,不如明天做完手術了再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說歸說,還是要告訴虞與周的。
而且,也就這幾個人知道謝枝雪懷孕的事了。
接到電話後,方瑜和虞與周都是極其喜出望外,還都想現在就來醫院陪著謝枝雪,直到明天送謝枝雪進手術室,又看著他平安出來。
還是謝枝雪說病房不大,他們來了反倒不方便,不如明天再來,方瑜和虞與周才都按捺下激動,都說明天一早就來。
掛了電話之後,謝枝雪將手機遞給裴珩玉放好。
看著裴珩玉喜氣洋洋的樣子,謝枝雪想了想還是問了:“你剛剛下樓,說你媽媽的好友有要緊事,沒事吧?需要你離開嗎?”
裴珩玉毫不猶豫搖頭,輕輕松松的:“沒事沒事,都挺好的,是我想多了,林姨她說話就是那個鄭重其事的語氣,其實根本沒什麽事。她就是順便路過來找我幫忙簽個名,說給朋友家的小孩帶個簽名照。別說沒事要我做了,就是真的有事,我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裴珩玉本來就怕影響謝枝雪的靜養,不想林呼晴在這個時候來認親。
何況現在謝枝雪馬上就要手術了,臨門一腳更加需要小心,裴珩玉更不可能提林呼晴來這兒到底是想幹什麽的,連一個影子都不能提,張口就是林呼晴來找他要簽名照這種很合理的謊言。
即使,裴珩玉有幾分猜測,會不會謝枝雪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了?
這種猜測來得毫無緣由,但裴珩玉就是隱約這樣覺得。
不管什麽猜測什麽事實,如今都不能提,不能讓謝枝雪為其他任何事心煩。
裴珩玉又說:“吱吱,我把小裴拿進來,放首喜慶的歌慶祝一下吧?”
雖然想放歌的話,手機其實就挺方便的,但謝枝雪聞言還是點了點頭,說:“好啊。”
小機器人憨態可掬,看著讓人心情好。
相較之下,剛剛離開善慈醫院的林呼晴,心情就不怎麽好了。
雖然十多年前跟路父離婚的時候鬧得極不愉快,但六年前聽聞路父自殺而亡的事時,林呼晴也唏噓感慨過,同時也覺得路父窩囊。
但在路父自殺前一天,她接到過路父的郵件。多年未見的路父並未在郵件正文中寒暄什麽,而是直言雖然路氏無力回天,但他把兒子保護得很好,已經送他出國去了、給他留下了後路,讓林呼晴謹記離婚協議、不要趁機去尋找打擾兒子,這麽多年過去兒子已經把她這個生母忘記了。
所以當時雖然覺得路父窩囊無能,但林呼晴也曾跟裴複雅感慨過,說路父這輩子至少作為父親是稱職的,他沒能為路氏未雨綢繆,但為孩子早早備好了後路……
可如今,林呼晴隻想去掘墳。
路父當真是個好父親,可惜只是謝聞笛的好父親,為此甚至不惜不顧親生兒子的死活。
如果當初路父只是送謝聞笛回了謝家,然後自殺,沒有做其他事,林呼晴如今都不會這麽恨。可路父當年不僅沒有把孩子抱錯的事,告訴她這個謝聞笛曾經的養母、謝枝雪的生母,還心思歹毒地在臨死前發了那樣一封郵件。
那封郵件,未必是恨謝枝雪,不過是對謝枝雪這個親生兒子沒有感情,隻想保全謝聞笛開心快樂罷了,興許還有對她這個多年前的前妻的恨意。
路父大概知道,如果他什麽也不做就去死了,那林呼晴聽聞路氏情況和他的死訊,必然會打聽孩子的下落。一打聽,抱錯的事就藏不住了。
到時候,謝枝雪的生母就是形勢大好的林氏掌舵人,這樣的情況下,謝家父母作為謝枝雪的養父母,本就天然有感情基礎的前提下,能放棄這麽好的人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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