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想到顏審會拒絕,這門婚事可謂萬家裡挑不出一個的啊,“可是這兩者並不衝突,現在邊疆尚且安定,並不影響將軍成婚一事啊。”
顏審只是低下頭,行了一禮,“望公公體諒,若是惹皇上不悅,本官會親自前去請罪。”
說完他喊侍從過來,送卓連離開,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直到上了馬車,卓連都還沒搞清楚情況,他一直以為這明明是一件必成的事啊。
他歎了口氣,拍了拍手背,“這叫什麽事啊。”
回宮卓連稟告之後,季閔嶼點點頭,沒有怪罪。
這種事要看緣分和眼緣,所以他才沒有直接賜婚。
“你之後留意著就是了。”
所以顏審的婚事算就此作罷。
隔日顏承霽入宮的時候,卓連與他談起這件事。
顏承霽斜了一下眼,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不願意?”
“是,將軍說他無心此事。”
“當時你是怎麽和他說的。”
卓連就將當日與顏審的對話,來龍去脈複述了一遍。
顏承霽聽後輕笑了一聲,抬步走入殿內,沒再提起過這件事。
只是沒過幾日,顏審在一日清晨,早朝前入了宮。
即便卓連回去稟告之後,季閔嶼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但是顏審思索過後還是打算親自向皇帝請罪。
冬日的清晨天還沒有亮,路上的宮人提著燈籠掃著之前沒化乾淨的雪。
他走到地方,卻見宮人在外等候。
卓連聞聲也趕了過來,“將軍這時候來是什麽是有什麽事?”
顏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了他,“公公怎麽沒有再殿內侍候?”
卓連笑著解釋道“”“丞相如今在裡面呢,還用不到我們這些奴才。”
“這個時候?”顏審抬頭望了望還漆黑的天空。
“既然丞相也在,那可否讓本官進去再說。”說罷,顏審就抬步往前走去,卓連卻連忙攔住了他,心急之下說道:“使不得啊將軍。”
“為何使不得?”顏審眯起來眼看向他。
卓連為難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顏審垂下了眼,然後緩緩問道:“可是昨夜丞相便在了?”
卓連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見狀顏審臉色也微變。
一個臣子,三番五次夜宿宮中,不論有何等緣由,都不和規矩。
他眼神犀利,“公公便什麽都不提醒丞相的嗎?”
卓連歎了口氣,望了眼殿內,意有所指道:“奴才們就是侍奉主子的。皇上如果不發話,奴才們哪兒敢言語。”
他話剛說罷,門便被人打開了,“何人喧嘩?”
顏審轉頭望去,瞳孔微縮了一瞬。
只見顏承霽立在門檻之後,長發落下,尚未來得及打理,隻隨意那根帶子系在身後,身上披著的竟是季閔嶼的外袍。
他看了看顏審,面上並無驚訝意外的神情,“將軍清晨入宮,為何不提前通報,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無視了顏承霽的話,顏審盯著顏承霽的眼睛,厲聲問道:“敢問丞相是否還記得三綱五常,人倫規矩。”
顯然他已經明了一切。
顏承霽看著他,卻沒有什麽反應,“既然顏將軍沒有要事,那便先回去吧,皇上還在歇息,不便見人。”
說完便轉了身,卓連適時地關上了門,阻擋住了外面往裡面望去的視線。
關上門後,卓連低著頭,不敢去看顏審質問的眼神,“將軍,您還是回去吧。”
顏審站了許久,才壓抑住心中怒氣,微微彎了彎身,“有勞公公了。”
顏承霽回到殿內,季閔嶼已經因為他們的聲音醒了過來。
“剛才是顏審的聲音?他怎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他並未對我說明來意。”顏承霽走上前,坐在他的身側,靠近過來,“正忙著斥責我顏承霽不顧人倫。”
“為何?”
“只因——”顏承霽靠到季閔嶼耳邊,“他發現了陛下與我二人的私情。”
私情二字,就那樣粘膩地鑽入季閔嶼的耳內。
低沉輕緩的語調,讓人心裡發癢。
季閔嶼一時間沒有說話。
又聽顏承霽在他耳邊說道:“微臣可是惶恐不已啊。”
季閔嶼卻是不信,“你何時怕過這些。”
顏承霽靠上季閔嶼的肩頭,指尖還有些冰冷,“陛下九五至尊,自然不會怕。世人只會怪罪我這個做臣子的,說不定顏審已經回去要聯合眾臣,彈劾微臣才是。”
他湊上去吻上季閔嶼的嘴角,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陛下說,臣該不該惶恐。”
唇邊的觸感柔軟,季閔嶼的聲音也低緩了下來,“丞相萬人之上——
誰能動的了你。”
床邊的帷幔緩緩落下,遮擋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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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閔嶼之後還是將顏審叫到了身前。
“聽說你今日清晨過來想見朕,是因為何事?”
顏審低下頭去,“只是因為前幾日微臣拒絕皇上美意,微臣心中自責,特向皇上請罪。”
“只是這件事?將軍不必掛懷。”季閔嶼挑起眉來,“本來朕就只是讓卓連去問問你的意思罷了,願意便是樁好事,不願自然不必勉強,待將軍找到心儀之人再做打算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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